,曲铭仗着自己是族长,牢牢地把控了族田的产出,几乎将族田当成了他们自家的田。他们霸占族田多年,要他们吐出来,又岂会那么简单?
他们答应完善,殊不知这些规矩或许就藏着陷阱呢!
曲嘉雨没再管她这个蠢兄长。
正如她所料的那般,对族田的产出分配的商讨大会并不是很顺利。
曲氏的族田相较于乡里那些置办的上百亩、数顷族田的大户而言其实不算多,只有二十亩,但还未分家的三叔公一大家子的田地也才七十余亩,几兄弟一分,一家也才二十多亩,所以这二十亩族田对曲氏族人而言,已经算多了。
这二十亩田是租佃给人耕作的,每年的租税六十石米。一个五口之家一年的口粮也才二十多石,这六十石米就是十二三个人的口粮了。
当然,这些米不是用来喂饱一些族人的肚子的,它只是一种减轻族人的读书压力的资助,如同后世的助学金。
不过这些年来,曲湖等人的束脩、赶考路费、纸笔的钱等几乎都是从这里面出的,别的族人倒是一点好处都没捞着,——谁让他们家没有读书人呢?
三叔公的小儿子以及曲洋等倒是读过书,不过一来他们没天赋,另一个原因则是家里负担不起束脩以外的费用。
他们不读书后,当初说好只用来资助读书的族田的产出自然就被曲铭、曲锦两兄弟占了。
如今三叔公被曲清江点醒后,心中越发不甘,便主张往后祠堂、墓园的修葺费用以及祭祀等重大家族活动的费用都从中支取,而且最好每三个月便拿族田的账簿出来公示一遍。
这个要求是曲镇考虑过的,他认为并不过分,不过曲铭两兄弟可不乐意,道:“既然当初设族田的目的便是为了方便族中子弟读书,所以这一半田租是否用来资助孩子们读书?剩余的一半,你们想用来做什么,我们都不反对。”
三叔公一盘算,祠堂、墓园本就不是年年都需要修葺的,而祭祀等重大活动是每家每户都有份,说来说去,还是他们兄弟俩占了最大的便宜。
三叔公这边自然是不肯,于是双方又是一阵商讨和掰扯。
曲镇提醒曲铭兄弟俩:“当初二伯父跟三哥前后捐了十八亩族田,剩余的两亩才是大家凑出来的。既然是族田,那可不是一人或一家之田,是一族之田,其存在是为了接济族人。”
“老四,你怎么还把族规弄错了呢,当初这族田定的就是资助孩子们读书。不信去问二叔跟老三。”曲锦强调。
他们口中的“二伯父”“二叔”就是曲锋的爹,他早已是作古之人,曲锦这么说就是摆明了不想跟曲镇他们讲道理。
这牵扯到各方利益的事,一时半会儿也商讨不出什么结果来,时间久了,便是被曲氏族人排斥在外的曲清江也听说了这事。
她讥讽道:“他们是彻底不把我当姓曲的了。”
明明她们家捐出的族田是最多的,到头来却是他们坐在一起讨论如何瓜分族田的田租。
曲清江早就看清楚这群族人的嘴脸,也知道那些族田大概是要不回来了,对此倒不是很愤怒。不过她的心底还憋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她不会就此向曲氏族人屈服的,她要替她爹和她自己讨回公道,讨回他们在曲家该有的位置。
“帮你揍他们一顿出出气?”赵长夏问。
知道她是开玩笑的,曲清江乐道:“揍完后呢?是不是要将族谱抢到手,我们自己当族长?”
赵长夏若有所思:“倒是个好主意,我今晚就去摸清楚族谱在哪儿。”
曲清江以为她来真的,忙道:“六月,这也太鲁莽了,你可不是这么鲁莽的人。”
赵长夏一脸无辜:“这不是娘子的主意吗?”
曲清江一噎,尝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滋味。她道:“爹的尸骨未寒,我们不能主动挑事,否则就不占理了。凡事只要咱们占了理,便在道义上占领了高地,到时候要对付他们,阻力才不会那么大。”
“说得对。”赵长夏认同她的话。
曲清江:“……”
表现得如此淡定,显然是早就有此想法了,所以六月刚才就是在逗她吧?!
她细细琢磨了会儿,忽然发现赵长夏的这种变化似乎是对她敞开心扉了。以前无论她怎么靠近赵长夏,她们之间都始终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赵长夏会向她展露出自己更多的情绪。
“六月,这个给你。”曲清江拿出一个香囊,这是赵长夏给她的“驱虫避毒香囊”,不过和系统刚出品时,充斥着一股廉价的气息不一样,这个香囊如今绣着精致的杏花图:
它不是单调的一朵杏花,而是一树杏花,仿佛被风吹动,杏树枝头微微摇晃,杏花便从杏树上飘落,被清风带向远方……若是展开这个香囊,它便是一幅完整的绣作。
更绝的是,这香囊只有掌心大小,但上面的图案层次分明,颜色过渡得十分自然,仔细一看,这上面用的丝线比她衣服上的线还要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