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李嵩胸前而过。
“你再不走,我就自己松手。”
武岳咬牙开始索降,但他依然没完全放弃,而是从李嵩的视角盲区去够他,就在武岳的指尖即将勾到徒弟背甲的系带时,那个昏了头的嫌疑人却故意在半空晃荡了起来,带着李嵩一同摇摇欲坠地飘着——
这一刻,武岳想掏出枪让他死!
对方恶劣地笑着,伴随着他一声声狠厉至极的诅咒骂出,李嵩几乎失去直觉的右手徒然一轻:那人自己松手跳下去了……
“你别松手……求你!”
李嵩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抬起头,眼里湿润却没哭。
反倒是武岳,他眼眶通红,大颗大颗的眼泪不断流出来,如果是平时,武岳一定会反驳“这是被烟熏得”,但此刻李嵩知道,那不是。
他想说几句话当做遗言,可喉咙堵得厉害。
大片的火舌从窗口爬出,很快就要舔舐到他们这里,李嵩望着依然不放弃尝试的武岳,缓缓闭上眼,下一秒,他松开了攀住窗框、已经僵硬无知觉的左手,24层最后的轰鸣伴随着武岳的哀喊一同响起,热浪将人彻底裹挟!
“李嵩——”
武岳麻木地开始速降。
他很怕对讲机里传来李嵩的消息,更怕听不到他的消息。
直到头顶再一次掉下大片被震碎的玻璃,对讲机沙沙地响动,地面指挥处传来即时情况:“……已经发现李嵩……无生命体征……”
最后的最后,所有场景都成了默片。
降落的武岳依然没能看到李嵩,消防的警笛、特警的警笛和医护的警笛交织在一起,最先停下鸣笛的那辆车带走了李嵩,武岳望着一闪一闪的警灯,最后颓然地捂住脸……
燕绥躺在拍摄用救护车里,没两秒就睡着了。
他真的好累!
等他拍完《血性》一定要好好休息,太累了!
燕绥很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他似乎又被腾了个地儿,睡着更舒服!
明明精神处于很放松的状态,但身体却沉甸甸的,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他想轻轻挪动一下,身上的束缚却因次而禁锢地更紧,生怕自己挣扎逃脱一样……
“就是脱力脱水,外加过于劳累。没事,年轻人好好睡一觉就恢复过来了。”
“他这么睡会不会出问题?”
“身体健康体征正常,睡个觉能出什么问题?”
燕绥隐隐感觉有人扶起自己,凉凉的水滑进唇缝,嗯,清甜清甜的,好喝,再来点!如他所愿,又喝到了。
随后,他又被扶着重新躺好。
似乎是小牛的声音:“钟老师,你什么时候离组?”
“这两天台风,先不走了吧。”
小牛的语气听起来太懂了,又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还好重头戏都拍完啦,不然台风来了一时半会儿可走不了呢!”
钟情仿佛听不出他的内涵,握住了燕绥薄被下的手。
……
燕绥醒来时,外头是大太阳。
室内有过于熟悉的气味,吓得他还以为自己躺在钟情的房间里!
小牛带着一碗汤走进来,“你这一觉,睡得可好?”
燕绥嘿嘿一笑,“饿死啦!”
小牛先给他倒了杯水润润喉,语气凉飕飕的,“一睡就是一天半,把剧组其他人吓个半死!导演说你的镜头先留着,这次累狠了,给你放两天假。”
也就是说,假期还剩半天咯?
“钟老师本来都杀青了,为着你才没走。”
燕绥一梗,想起自己做的梦,耳根开始发烫。
小牛点到为止,带着吃得差不多的餐具出去,临走时丢下一句:“钟老师中午的时候说下午过来看你。”
燕绥立刻冲去盥洗室洗漱!
几乎是他洗完澡换了衣服出来的下一秒,钟情已经所有所感应地发来消息:开门。
燕绥做贼一样扒在门口,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才转动把手——
“……”
“好些了?”
燕绥点头,让人进来。
钟情仿佛是这件房子的另一位主人,伸手就把温度打上去,又拿了干毛巾盖到燕绥头上。
“我、我自己来!”
钟情坐在床边,双手自然地朝后撑着。
他就这么肆无忌惮地看向燕绥,目光追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短发干得很快,擦擦就能半干,何况燕绥是个不那么爱讲究的人,后脑勺翘起来一簇也没在意,他擦了头发之后,又故作镇定地去拿手机,发现消息已经回完了、没有理由不面对钟情时,恼羞成怒地决定先发制人——
“你别一直看着!”
“看着什么?”
钟情收紧后槽牙,手掌贴着床单,似乎还能感受到燕绥残留的温度。
燕绥避开他灼热的目光,又换了个话题:“你都杀青了,什么时候走啊?”
钟情伸直了腿,鞋尖从燕绥的鞋尖划过。
他好像真不是故意的,可燕绥却像一只猛地被惊到的猫咪,倏的一下炸开,反应可谓不小。
钟情闷声发笑,“明天我杀青请客,你要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