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到了,估计是觉得你在曲解祂,好像祂是什么无利不起早的混账,给点好处就……”
话没说完,被封了口。
承桑祁:“唔唔唔唔!”
不讲武德!
“这是给你的奖励……和补偿。”天道平静道,“世界上的隐患已除,不需要你再付出什么。”
林慕唇动了动,想说什么。
承桑祁挣脱束缚,比他早一步抢先开口,“别说你要用气运跟祂换复活这些人啊,这不是你的错,别拿你的东西去换,让某些老东西自己想办法。”
天道:“……”
林慕手边按住扶桑树,隐隐挡在承桑祁身
前,如果下一秒有雷落下来……
天道一看他动作,眼前都是黑的,拿他们是真没一点办法,气闷半天,还是承认了,“是,这是我的过错。”
天地有一瞬间的寂静。
清风掠过扶桑岛。
林慕恍惚了一下,扶桑岛在他眼前逐渐淡化远去,再清晰时,已经成了另一个模样。
房屋井然有序,农田阡陌欣欣向荣,往来的人彼此热络打着招呼,从林慕身边路过。
他们看不见林慕,自顾自站在一边交流下一年要在农田里种植什么,旁边还有人打岔,不屑他们不务正业,不思修炼,就知道种田。
好似是还未遭逢大难时的模样,又好似不是。
衣着、建筑风格、就连扶桑树的大小,都不大相似。
——这是六千年前,我刚生出灵智时,扶桑岛的模样。
林慕的视野被带着上升,从扶桑树边到了云端,俯视着这片大地。
日升月落,草木荣枯,斗转星移……
片刻就是沧海桑田。
——那时我很欢喜,可以看着这些生灵成长,在这里繁衍生息。
——但我也很苦恼。
苦恼什么呢?
作为天生的神灵,弹指之间,世界都得拜服在祂面前,别说凡人生死,就是世界的命盘都随着祂一念而变动。
但祂又真实地在苦恼着。
人间朝代更迭,修仙界门派兴衰起落,一代代天骄横空出世,有的大放光彩,也有的走了错路,多年修为尽毁,逐渐走向生命尽头。
并不都是让人快乐的场景。
——我看着这片大地,想让贤君永存,孩子们全都走上正道,想让世界繁荣。
但这是不对的。
祂不应该凭借自己的喜恶来断定朝代是否应该存在,也不能凭借自己的判断,决定什么样的道才是对的,什么才是正道,什么人该死,什么人又该得道长生。
更不能随随便便,就觉得这些生灵该去往何往——但这又是祂的责任。
祂生而为神,有责任去守护这里。
如果没有生出情绪,或许祂也不会这么为难。
但就是有了偏爱,才会时时审视自己,是否做到了公正无私,是否做到了大道无情。
天道是冰冷的,但祂生出的灵魂不是。
这就造成了最大的灾难。
就像一个不熟悉种植的农夫,要让他去开垦农田,他只会手忙脚乱,就算每一个步骤都要严格按照书上写的来做,一遇到从未有过的变故,也会搞得满地狼籍。
他想要除掉傅初嵇,但祂又反省自己,因为自己的“厌恶”,去除掉一个好不容易获得新生的人,这是正确的吗?
这是天道该做的吗?
天道能够这样针对一个人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可人就这样死在眼前,王朝兴盛衰退,多少生命在朝夕之间覆灭,昔日意气风发的
天之骄子因一念之差跌入深渊……
又怎能不悲?
一边是大道无情,一边是七情六欲,彻底绑住了祂的手脚。
以至于祂犯下了最大的错。
承桑祁说的没错,世界变成这样,至少一半责任在祂。
“我总是舍不得这个世界,也担心如果这样做了,而那两个外来者又还活着,你们该怎么办,但现在不用担心了,总算可以腾出手脚了。”
林慕的视野极速下落,又回到了他自己的身体里。
他缓了口气,“您的意思是……”
“天道不该有情绪,我本就不该存在。”
这下就连承桑祁都没插话,听祂继续说:“那两个外来者,他们从这个世界带走了太多东西。”
“你闭上眼。”
林慕如他所言。
视线消失其他感知就变得无限敏锐起来,刹那间的视野竟然接近了天道。
那是从云端俯视下去的渺远。
俯临万物。
“看到了吗?”
林慕看到了,天地间,山川湖泊错落分布,人族城镇燃起点点烛火。金绿蓝红黄五色交织,代表了金木水火土五行。在此之外,还有一缕缕荧蓝色,飘散在天地间。
那是……系统?
林慕讶然,“它还没死?”
“在你手中死了一次,但他们的生命形式很特殊,并不能算是真正的生命,这让它们很难被杀死。”
凌轻殷把这个世界彻底封闭了,他们无处可逃,只能逸散在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