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什么呢?一进来就到处东张西望的?”
源柊梧原本还在小心戒备,硬是被身边的人搞得注意力不集中(),不得不开口问了一句。
他一出声⒄()⒄[(),林慕才想起来身边就有个水灵根,“借点水。”
源柊梧:“你口渴了?”
“不,我……”林慕轻轻一咽,“洗手,刚刚碰了点不该碰的东西。”
源柊梧:“?你还挺讲究。”
他双手一合,浅蓝色的光晕在双掌之间迸发,以他为中心,方圆十丈内的灵力汇聚而来,聚拢成一颗巴掌大的水球。
源柊梧把水球抛给他,林慕拿着就往一边走。
源柊梧看他还特地背过身去,心说怎么的,两个大老爷们儿,洗个手还要背对着我?
林慕从水球里放出水,冲洗在手背上。
但还是没用。
这字跟浸透进皮肤了一样,无论怎么搓洗都不见掉一点色,旁边的皮肤都红了,这一块还清晰得能看出笔锋,仿佛是与生俱来就生长在这里的。
他冲了片刻,只能罢手。
顾随之就笑盈盈看着他折腾,等他停手才慢悠悠道:“没用的,这字里面是真的掺了神血,洗不掉的。”
林慕一只手握着缩小了一圈的水球,另一只还带着水渍的手抹了把脸,半张脸沾湿,就连眼睫都湿漉漉的,就那么单膝蹲在地上。
生气谈不上,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无非就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这一路下来,他简直被弄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只是道:“前辈,你又来了。”
顾随之撑着脸:“嗯哼?”
林慕低头观察手上的纹路,“这好像不是人族的文字。”
“对啊,这是龙族的,”顾随之心情颇好,“本来想骗你写‘顾随之的伴侣’,但那样的话你整只手都得写满了,别说手背上这一小块,就是手指尖都跑不掉,太多了,就只写了我的名字。”
说着他还有些不满。
“要不是那小子在这,我高低得让你脱了衣服写身上,锁骨啊,胸口啊,腰啊什么的,大腿上也不错,就写腿根那,多好看啊……后腰也行,说起来就烦,反正也找到地方了,要不把他丢出去,咱们重新写过。”
“…………”
这人简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蹬鼻子上脸的技术炉火纯青。
林慕不想理他。
不过……顾随之要是真敢这么说,他也不至于反应不过来。
就是写手上……
算了,写手上就写手上吧,反正衣袖一遮也看不到什么,还有个流苏……
林慕感觉自己在掩耳盗铃。
“喂,你洗完了吗?不就洗个手,你在那蹲了快一盏茶了,小手这么娇嫩吗?”
不远处,源柊梧等不耐烦了,踢了一脚地上的草,扬声叫他。
林慕用灵力蒸干手上的水珠,起身走回去,顺
() 便把还剩一半的水球扔回给源柊梧。()
源柊梧接过水球,散去灵力,水球霎时散开,稀里哗啦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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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朝山谷内走去。
为防万一,源柊梧也把自己的武器拿了出来。
他的武器是一支银笛,和他腰间的香囊一样,都是古法炼制的秘银,并不如一般的银质品通透明亮,而是沉淀着一层暗色。
笛子下挂着一朵花,开得极盛,一枝一叶尽态极妍。
正是绫月国的国宝绫月花。
注意到他的视线,源柊梧扬起笛子,纳闷道:“你看什么呢?”
林慕:“这是绫月花?”
“对啊,”源柊梧摸了摸那朵月白色的花,“这是我妹妹送给我的,她……”
再说又得伤感了,他止住话头,看向林慕,狭长的眼眯了眯,从他突如其来的关注中猜到了什么。
“你接任务就是为了绫月花?”
“嗯。”
源柊梧张口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能说出来。
他可以承诺千般好处,万般报酬,出生入死,上刀山下油锅,以此来感谢林慕帮助他寻找鲛人泪。
但这个不行。
除了鲛人泪。
这是妹妹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
鲛人泪要归于大海,那这朵绫月花将来就是唯一的纪念。
“……你叫什么名字?”
及至此刻,源柊梧才想起来自己还没问过对方的名字。
一开始是因为偏见,后来是没地方用。
但他必须要问清楚。
他得知道以后要找谁报恩。
“林慕。”
林慕率先朝着山谷内走去。
源柊梧低若无闻地喃喃:“林慕……”
这个名字没什么,他从未听过,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但不知为何,他冥冥中有种感觉,他好像见过这个人。
而那时候他还不叫这个名字。
冰冷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伴随着咸腥粗粝的气息,不像是山谷间自然而然升起的晨岚暮霭,而像是……
“海风。”顾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