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要叫司桓肃?
顾运脑子里飞快闪过许多念头。
对面那男人已经走了过来,眯着眼睛,眼神十分使人厌烦。
顾运甚至下意识已经摸到自己左手臂上的袖箭了。
却忽然,耳朵却听一阵奇怪的声音。
从外面传来的。
然后她听出了这声有些熟悉暗调!
是司桓肃给她的哨子吹出来的那种,刺耳尖利的声音。
顾运心一跳,司桓肃就在附近!
她能听见,别人当然也能听见。
果然,声音才一想起来,那大当家当即收回了放在顾运脸上的视线,整个人绷了起来,手上抓起刀,三两步,往门外冲出去。
大声一喝,“谁人在此!?”
立片刻从旁边跑出来五六个人,“大当家!发生了什么事?”
大当家皱着眉,“你们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一人说:“方才好像一阵奇怪的声音,只是很快就没了。”
“听见了还不去查?都是干什么吃的,信不信我宰了你们!”边说边抬腿,一脚踹了过去,将人踹飞。
“小的们这就去查!”
其余几人见状赶紧应答,随后忙架着地上那人,一声退了下去。
屋子里,顾运看着幽灵似的忽然出现在房顶横梁上的人,差点没惊呼出声,好悬是捂着嘴巴,狠狠将声音憋了回去。
两人目光一对视,司桓肃冲着她略摇了下头。
顾运立刻理解,对方这事不让她动手。
她提着一只耳朵,注意着外面。
须臾功夫,发了一阵大脾气的男人再次转身进屋
顾运小心翼翼看着,见此人周身气场越发暴怒,令他面上那道刀疤更加狰狞不已。
不自觉一只手按在自己胸前按着,身体侧身靠在墙边倚着。
大当家看着她,哈哈哈大声笑起来,然后忽然抬手,将手中的刀一甩!
只见刀身唰一下飞出去,接着直直插.进了窗户下那张八仙桌上!
然后,抬腿大步朝着顾运走过去。
顾运小步小步慢慢往后退。
大当家一脸狞笑,直勾勾盯着顾运的脸,声音放肆无状:“乖乖,大美人!到爷身边来,你要躲到哪里去。”
却正当他要扑向顾运时——
墙上忽然闪过一道白光,大当家甚至来来不及思考那是什么,他的脑袋就被从颅顶被锋利的长刀一劈而下,直划过整个后背。
顾运见眼睁睁看着那张邪恶的脸上表情突然定住,眼球凸起。
在身后司桓肃举刀落下的三秒钟后。
轰地一声,倒落在地。
猩红的鲜血流在地上。
司桓肃伸手,将顾运的眼睛捂住。
说了一句:“闭眼,呼吸。”
真正血腥场面会比在脑海中模拟设想的要可
怕一万倍。
顾运的脑子在见血的那一刻,就变得一片空白,什么都忘了。
直到司桓肃的声音,在耳朵旁响起,她下意识就跟着他那么做了。
“我带你走。()”司桓肃说着,抱起顾运飞快出了门,借力一跃而起,攀上屋顶,消失在黑夜中。
很快,甚至不到一刻钟,整个山寨就轰轰闹起来,呼呼喊喊,吵吵嚷嚷,人声配着火光,刀剑枪戟哐当作响。
有声音喊:有敌人进来!大家伙快给我抄家伙上()”
“快,跟我冲上去,把那些人都杀了!”
“大当家呢!快叫叫大当家!”
有人撕心裂肺跟死了爹娘似,“大、大当家被人杀了!死、死了!”
山匪群龙无首,全乱了阵。
顾运被司桓肃抱在身前,她脸埋枕在对方的肩膀上,耳朵旁全是叫喊声,打杀声。
在混乱一团的场面里慢慢聚起精神,忽略鼻尖上透过空气传来的隐隐血腥之气。
“孟诲,带着衙门那些兵,上来了吗。”
司桓肃“嗯”了一声,“三位匪首已死,余下乌合之众不成气候,今晚上就能被料理干净。”
顾运呼出一口气,随后很快又泄了,只是趴在下人身上。
有孟诲在,司桓肃完全不担心这里,故而亲自带着顾运下了山。
顾运尤自不觉,却在事情尘埃落定后,沉沉睡晕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人已经从积岭村回到了县城。
积岭山土匪一朝被官府剿灭扫荡干净,消息传出,附近村民和城中百姓无不争相庆贺,拍手称快。
不几日,那一仗后,剩余匪徒全部抓住关了起来。从前被抓被抢进来的无辜妇孺全部放回家,山中财物尽数登记收缴。
坪县内,王老爷得知积岭山贼匪被灭的消息,差点昏厥过去,其夫人更是在一旁呼天抢地不止。
半月后,王少爷被处以斩首之刑,当场毙命。
彼时,顾运已经在回梧州的路上,一路风平浪静,再未见事端,又过两三日,终于到达梧州城,
顾运下得马车,方一进门,就被她大伯母崔氏抱着大哭一场,直骂她不省心的孩子,叫人把心也操碎了。
那边顾孟庆先是认真拜谢司桓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