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自报家门的下人,陈熙有些警惕。
怎么回事?
不会是盛家的老人吃不了辣,昨天外带的两份,吃出事,来找她麻烦了吧?
这一瞬间,陈熙想了无数种可能。
包括怎么为自己辩解。
然而没等她开口,就见盛家一个管事打扮的妇人冲她笑着道:“我家老夫人挺喜欢姑娘这手吃食,夫人一向孝敬老夫人,这一大早就吩咐了我们过来找姑娘到府上去给老夫人做顿早饭,知道姑娘要做生意不大空闲,我家夫人出来时吩咐了,可不能让姑娘吃了亏。”
说着就放了一块碎银子:“这是帮厨的定金,姑娘先收着,等做了早饭,老夫人吃得好,工钱和赏钱都不会少了姑娘的。”
陈熙看了一眼,这几日收钱看账的,能估摸出这块碎银子有个五六两。
五六两!
顶她出摊半个月了!
而且这还只是定金,等做完了饭,就算没赏钱,工钱也会给个几两银子。
算下来,能小十两银子呢。
陈熙立马就动心了。
南市人来人往的,这会围观的人也不少,她也不怕进了盛家出不来。
再说,盛家能这么给她面子特意派了管家婆子来请她,又图她什么呢?
也就这一手吃食了。
就是铺子这边。
陈父陈母从年轻时就在县城卖烧饼,对盛家了解比闺女多多了,知道盛家是个积善人家,对于闺女的手艺能入了盛老夫人的眼,老两口都很开心。
而且给的钱着实不少。
瞧闺女犹豫,陈母便道:“盛老夫人是个大善人,能去给她老人家做顿饭,也是咱们的福气,铺子这边你不用挂心,我和你爹忙得过来。”
听陈母这么说,陈熙面色轻松不少。
煮饺子也好,煮烩面也好,都没什么难度,主要是调汤底,这几日陈父陈母也都学会了怎么调,原本就不是什么复杂事。
“老夫人吃得惯,是我的荣幸,我就跟几位走一趟。”陈熙解了围裙,大方冲几人一下。
“不过,”她又道:“我做饭要配我家的独家辣椒油,这……”
妇人想到什么马上道:“姑娘需要什么,只管吩咐,咱们府上厨房一应俱全的,姑娘尽可到了府上再做,不急的。”
陈熙也猜到,许是大户人家的规矩和顾忌,便也没太在意,便跟着几人上了马车往盛府去了。
盛家在潍县是豪富,同族又出了个在礼部任职前途无量的才俊,自然不是一般门户能比的。
光是宅子就瞧着甚宏伟,让来自现代社会对雕梁画栋巍峨气派的古宅院甚是眼馋。
也不知道她这一辈子,有没有福气能住上这样的大宅子,回头打听打听,三进的院子需要多少钱。
当然,摩天大厦都见惯了的陈熙,也没把艳羡表现太过,这只是大部人的执念而已,并非眼皮子前,她面上很很是淡定,只看了一眼,便跟着管事婆子从角门进府。
管事婆子瞧她面色沉着,一路上言行举止也都是落落大方,并没有借着这个接回攀附或者恭维他们家,现在到了盛府也不卑不亢,倒是对她又高看了一眼。
进了二门,换了个里面做事的大丫鬟,陈熙这才知道,盛家之所以这么一大早就去南市堵她,并非是为了府里的老夫人。
而是一位京中的贵人。
瞧丫鬟言辞间的尊重和忌讳,陈熙猜测,这位贵人来历怕是非常不简单。
要不然盛府也不至于从上到下,这么紧张。
“姐姐可否告知这位贵人多大年岁?”陈熙笑着道:“不同年龄的饮食偏好会略有不同,我也好心里有个数。”
丫鬟其实挺紧张的,这位贵人实在娇贵得很。
来府里做客这几日,都没有能入得了她口的饭菜,他们已经寻遍了满城的厨子,那位都说没胃口,吃不下,送去了也就挑几筷子,基本都是原封不动端出来。
原本他们府上也还好,没太紧张,觉得是小女孩零嘴吃多了,吃不下正餐。
但从京城来探亲的周夫人却是很紧张。
这一下,上到夫人老夫人,下到他们这些仆从,都跟着紧张起来,满府开动,遍地去寻厨子寻美食。
怎么说呢。
也不知道那位贵人是自己就不爱吃饭,还是京城的贵女日常吃食都精细至极,就连三夫人娘家的兄弟——庆芳楼当家的,御厨传人,亲自掌勺,也没入得了她的眼。
说实话,满府里已经没法了。
原本周夫人回娘家探亲念着旧情往他们府上拐了拐看望老夫人,是件开心又荣光的事。
偏偏,为着贵人吃饭的事,满府紧张得不行。
还是昨儿六少爷让人从外面送回来两碗吃食,那位贵人总算吃了进府后的一顿‘饱饭’。
原本昨晚上,贵人就还要吃的,只是那会儿陈家已经回家,城门也关了,不好折腾,便哄着那位勉强用了些菜色,今日一早天不亮,奴仆们就出门找人去了。
“应是十三四岁,”过来给陈熙打下手的丫鬟也没见过贵人的面,只是听府里其他人提起:“很喜欢姑娘家秘制辛辣口,姑娘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