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也许是诧异怎么这个天还会有人穿短袖的裙子。
趁着同学们还乱糟糟的在下车,廖杉赶快找了个地方,快速打开帆布箱,从里面找出一件黑色呢子长大衣套到身上,系上扣子,把裙子全都裹住,她这才感觉暖和些了。
王川泽下车后第一眼没有看到浅绿色的身影,他再定睛一看,才在乌压压的人里找到廖杉。
他突然有些遗憾,早知道在火车上的时候就该不顾羞涩多看她几眼。
“嘶——”程德霖倒抽了一口气,也被冷风吹得身子抖了下,“这才刚九月吧,怎么这么冷?”
说着,他脱下西装外套,快速对后面的人说,“快快快,你下来前快把我衣服穿上,外面太冷了。”
江文怡脸一下爆红,有些抗拒,她穿一件
男士西装走在外面也太……
程德霖已经给她披上了,不容她拒绝,又唠唠叨叨起来,“你是想一来莫斯科就生病吗?本来人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就很容易水土不服,别让我担心你,万一生了病,你身上难受、我心里难受……”
“……”江文怡无奈,“闭嘴吧你,我穿上了。”
一直打量这些黄种人的一个苏联老太太眉头越皱越紧,尤其看着他们清点完人数,其中那个脸才巴掌大的小姑娘自己拎着两个大箱子、前胸后背都背着两个大书包时,老太太忍不住开口了,“我的天,你们这么多个男的,居然让一个女孩自己拎行李?”
一时间男生们都被她突突说得极快的俄语指责给说蒙了。
王川泽最先反应过来,赶紧腾出只手来,走过来想要帮廖杉拿她的行李。
廖杉避开他的手,对着那苏联老太太笑笑,用流利的俄语对她说,“不是他们不帮我拎行李,而是他们还没获得帮我拎行李的权利,我可不会把我的青睐这么简单的分发出去。”
她说话间脸上还带着一丝小得意,惹得那苏联老太太都忍不住展颜笑起来,“乌拉,你可真可爱!”
政府代表团刚清点完人数,一转身正想招呼同学们一起离开,就见其中一个女同学居然已经和当地人聊起来了,看上去还有几分相谈甚欢的样子。
他们惊讶的张大了嘴,之前也不是没带过其他留学生来苏联,但能这么游刃有余的人她还是第一个。
廖杉见其他人似乎都已经准备好离开了,她也不再耽搁,朝着苏联老太太礼貌道别,“祝您一切安好,再见!”
老太太也挥挥手,说了同样的一句,“Всегонаилучшего!”
前面的同学已经排成一队向外走了,王川泽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直到使劲挥了挥手的廖杉回过身来,背着她的大包小裹动作有些笨拙的跑过来,他才抬脚跟上。
出了莫斯科火车站,一种别样的世界霸道的冲击着每一个人的认知。
看起来对称硬朗的尖头高楼林立,远处背景建筑却是饱满的洋葱头彩色大穹顶,两种不同风格的建筑碰撞出一副奇异的风景画。巨大的雕像伫立在广场上,道路宽敞又四通八达,路上还有喷水车在工作,让黑黝黝的路面亮的仿佛一面巨大的镜子,一辆辆疾行而过的汽车在上面驶过,映出清晰的倒影。路上的行人络绎不绝,构成一个壮丽又繁华的城市。
留学生们都恍恍惚惚的看着这个突然在他们眼前铺陈开的新世界,久久回不过神来,他们看到的一切都在打破着过往的认知。
汽车驶过这种黑漆漆的路面不会激起尘土飞扬,一个女人骑着一辆摩托车飞驰而过,男人居然是坐在她身后;远处热火朝天还在建着新大楼的是一个像吊杆一样的机械设备,而下面忙着搬砖的居然是几个穿着裙子的女人,她们在做这种从来只有男人干的体力活。
那么多聚集在路边的小摊前购买着格瓦斯汽水的人们也令留学生们感到惊奇,在国内
根本不会有这样乱花钱的行为;坐在广场上的女孩把手里的面包掰碎,随意的扔给鸽子们,动作轻描淡写,仿佛她扔出去的不是粮食似的;聚在一起玩耍的小孩子们互相炫耀着他们手里的玩具,还有牵着狗悠闲经过的穿着高跟鞋的女人……
廖杉也同样的恍惚,不同于其他人对这一切的陌生感,她反而觉得目光所及之处都透着些熟悉感,她甚至有种自己好像从五十年代又穿到了九十年代的感觉,尤其是看到从校车上下来的戴着红领巾、背着书包的小学生们。
“好了,别看了,以后你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熟悉这里。”政府代表团里的一人笑道。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驻苏大使馆的人过来接学生们,这个一身西装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份电报,“哪位是程德霖?”
程德霖疑惑的举起手,“是我。”
那名工作人员快速走到他面前,对他说,“接到国内通知,要你改学导弹工程,不学机械设计了。”
程德霖一脸懵,茫然的应下来,“好。”
那人又快速的点着人名,叫出了十几名学生,“好了,刚刚我叫到名字的同学跟我来,你们是要入读莫斯科航空学院的。剩下的人稍等片刻,我的另一位同事稍后会带你们去莫斯科国立大学报道。政府代表团的诸位同僚请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