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和安安的婚事办得热不热闹,自己送的红色头花安安喜不喜欢?廖老爹会不会一高兴又喝多?便宜娘会不会忙不过来?大嫂要照顾露露,肯定还要帮娘做事,希望大哥有点眼力劲,主动把照顾孩子的活接过去……还有小弟,那小子的头发不知道又留到多长了……
王川泽坐到同一张长凳上,和廖杉中间隔了差不多一个人的位置,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脸色通红的女孩,和她二哥一个样,都是喝酒上脸的体质。
他忍不住打断廖杉的发呆,“在想什么?”
廖杉回过神,“在想我二哥结婚,家里有得忙了。”
王川泽悄悄看她一眼,“我娘肯定会去帮忙的,她最喜欢凑热闹。”
廖杉一想,笑了,“娟婶子是个热心肠的人。”
两人好长一段时间没再说话,只看着那些热闹的人们唱歌。
“Вэтитихиевечера.
(多么幽静的晚上)
Чтожтымилаясмотришьискоса
(我的心上人,坐在我身旁)
Низкоголовунакланя
(偷偷看着我不声响)
Трудновысказатьиневысказать.
(我想对她讲,不知怎样讲)
Всё,чтонасердцеуменя
(多少话儿留在
心上)……”
王川泽从身上口袋里摸出一个冻梨,推给廖杉,“别喝酒了,吃这个吧。”
廖杉惊奇的看着面前乌黑的果子,她还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
看着她瞪圆的眼睛,王川泽只觉得可爱,嘴角带着笑意解释道,“冻梨,我和别人换的,你咬开个口子,吸里面的汁。”他放在身上已经用体温把它捂得半软了。
廖杉按他说的做,梨汁甘甜入口,她又想起了什么,赶紧摸着身上,只从军大衣口袋里摸出一个红色的小窗花,她想了想将其递给王川泽,“交换。”
她呆不了多久,这窗花贴上也看不了多长时间,还是给留在这里的人吧。
王川泽受宠若惊的接过来,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廖杉是误以为自己是在和她交换新年礼物。苏联人庆祝新年就喜欢和别人交换礼物。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小笔记本,小心又珍惜的把那窗花夹进本子里。
廖杉嘬着冻梨,半晌后忍不住问旁边的人,“你会不会觉得这里像座孤岛?”
不能与外界交流,不能联络家人,只能在偌大的飞机厂里埋头苦干。飞机厂周围什么都有,林立的三层居民楼、医院、澡堂……这里自成一个城镇,也更像是一座孤岛。
不过是亲身经历了一个月,廖杉就已经有些难耐。更不用说那些经年累月过着这种隐秘又孤独生活的科研人员们,他们是真的在奉献自己建设这个国家。
王川泽看向她,四目相对,他认真的说,“不会。”
因为他知道,她也迟早会登上这座“孤岛”,所以,又叫什么“孤岛”呢?
“Аразветужевсёзаметнее,
(长夜快过去,天色蒙蒙亮)
Такпожалуйстабудьдобра
(衷心祝福你好姑娘)
Незабудьты,этилетние
(但愿从今后,你我永不忘)”
食堂墙壁上悬挂着的钟表时针迈过“12”,众人一起欢呼起来。
“新年快乐!”
“сновымгодо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