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你二伯娘扣在家里当苦劳力用。你二伯确实是个不顶用的,倒不是身体不好,单纯就是奸懒馋滑。”
廖杉皱眉啧啧两声,又说起来自己刚刚遇到大伯娘的事。
陈美芬问,“是不是耷拉着一张脸?”
廖杉点头。
陈美芬了然,“她就那样,一副生怕别人挨着她、占她便宜的样子。”
母女俩落在父子四人后面嘀嘀咕咕说着悄悄话。
陈美芬安慰道,“她不是对你有意见,她是对我们一家都有意见。”
廖杉来了兴致,一副你快展开说说的表情。
“就你二伯娘那种没有便宜、创造便宜也要占的性格,再加上咱家把娃都送去上学的穷日子,你大伯娘生怕我们去借粮。”陈美芬翻了个白眼,“当谁稀罕,老娘就是吃红薯吃到死也不吃她家一粒米!”
廖·已经吃红薯要吃吐·杉汗颜,倒也不必如此有志气。
就因为这俩妯娌,让兄弟三人的关系都僵了。陈美芬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廖三勇,叹气,“你爹也是个苦命的。下面本来有个弟弟的,养到五岁没养住,没两年娘也跟着去了。到43年闹饥荒,你爷爷也没了。兄弟现在也没来往了,你爹就只有我们几个了。”
廖杉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她刚穿来那阵子还在奇怪这家里怎么都没有个极品亲戚,就像小说里写的那种,讨人厌的极品亲戚找上门,然后被主角狠狠打脸。
不过,这种关起家门来过自己日子的生活也不错。
等廖家村的农活忙完,陈美芬没停下又回了她娘家帮忙。
隔壁陈家村的小麦收割也接近尾声,陈美芬过去帮着割了半天就收工了。她跟着陈老娘回家,到家也不坐下,拿起扫帚开始收拾。
陈老娘连忙拦住,“快歇歇,都到家了还干什么活,这地我又不是老到扫不动了。”
陈美芬是她的小闺女,家里最小的那个,陈老娘从小就偏疼她。
陈老娘拉着陈美芬的手坐到床沿,埋怨的问,“前阵子怎么这么忙?也不来家里看看。”
陈美芬笑,“这不是孩子们都去上学了,家里没人帮衬,就我一人,可不就脱不开身。”
“小三不是读完初中了吗?”陈老娘奇道,“怎么会家里只有你一人?”
陈美芬脸上笑意更盛,“三儿跟着她二哥直接去读高三了,好辅导老二的学习。我看这丫头脑子聪明的像咱村里小陈一样。”
“小陈?哪个小陈?”陈老娘一时没想到,陈家村姓陈的可不少,过了半晌她才想到什么,“你说的是娟儿家那个考上大学的儿子吗?谁告诉你他姓陈的?”
陈美芬傻眼,“不都说咱村里出了个大学生吗?我就一直以为是姓陈,不是吗?”
陈老娘无语,“不是啊,那孩子跟他爹姓,又不跟他娘姓。”
*
泛黄的秋叶落在土地上,被风卷挟着飘远,吹啊吹,再回神时,光秃秃的枝头被厚重的雪压弯。
期末考试廖爱党前进了一名,现在是班上第二名了,因为作为半个老师、同样负责出卷的廖杉同学不再参与班里的成绩排名了,所以原本保持第三名的廖爱党同学荣幸前进一名,这可让廖老爹和陈美芬高兴坏了。
这可真是过年前的大好消息。
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准备迎接不久后的新年。
廖杉裹紧身上的旧袄子,和廖胜利一起坐在厨房门口,闻着里面陈美芬炸萝卜丸子的香气,馋得直流口水。
想到自己以前什么没吃过,现在却被萝卜丸子的香气馋到想哭,廖杉真的要哭了。
就在这时,院门口突然有个声音喊她,廖杉转头去看,是原身的小伙伴,廖曼玲。
她惊喜的站起来,小跑过去,“你终于来找我啦,玲玲。”
廖曼玲略显局促,腼腆一笑,说了一句话,却让廖杉脸上的表情一滞,身体僵住,连廖曼玲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廖胜利看旁边空了好一会儿,回头看了一眼见他姐还站在院门口,他奇怪的走过去,“咋啦?刚刚不是曼玲姐过来找你?和你说啥了?”
廖杉喃喃,“她说她要结婚了,腊月二十五,让我去。”
廖胜利不以为然的往回走,“我还以为出啥大事了,看你表情都不对了,吓我一跳。”
廖杉回不过神来,喃喃道,“可是她和我一样大,才十五岁……”
但乡下女孩在这个年纪结婚并不算什么稀奇的事,廖家村没人觉得不对,除了廖杉。
腊月二十五,新年前夕,村西头的廖长征家借大队的驴子,将新娘子迎进自己家里。
村里的人基本都来凑热闹,众人都被喜事渲染出一副笑脸。
作为新娘子的廖曼玲没有红衣服,只穿了一身新的蓝色棉袄,仍有些稚嫩的脸上描了眉、嘴唇染得红红的,看起来有种不和谐的诡异感。
廖杉坐在她旁边陪着,心口沉沉的,“你真要嫁人?玲玲,你自愿的?”
廖曼玲脸上带笑,“对呀。”
“可是你读过书的……”廖杉不知道该怎么说。
廖曼玲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读书有什么用,女孩最重要的还是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