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淋了雨的缘故,第二天起床,嗓子有点不舒服,咽口水的时候有点疼。
梁清妤翻出温度计量了个体温——36.8℃,没多大事儿,多喝点热水就行。
林舒昨晚开组会太晚,导师大手一挥,自费在学校的酒店开了几间房,她就没回来。
另外两位舍友三月底就搬出去实习了,今天宿舍里只有她一个人。
梁清妤这几天算得上学生生涯最后的gap day,没有课,论文答辩结束,找到工作但还没报道。本打算找个电影窝在宿舍看,外联部部长一个电话打过来,她的计划泡汤了。
“学姐,求求——”方靖宇鬼哭狼嚎的,“学姐你快来帮帮我吧没有你我们外联还怎么活啊......”
方靖宇是她一手带起来的学弟,梁清妤把手机话筒拿远了一点,清了清嗓子:“好好说话。”
方靖宇立刻正经:“是这样,张老师说,今天有位要给咱们学校捐楼的大佬过来,要咱们外联部派几个人过去打杂,本来是霏霏去的,她昨晚下雨淋感冒了,其他小朋友要么有课,要么业务不怎么熟,我怕他们别犯错。”
“学姐,我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怎么会打扰您一个退休的老人呢?”方靖宇开始苦肉计,“姐你不知道,自从你走之后,外联部很久没有拉到赞助了,马上穷的揭不开锅了,这次再搞砸的话,张老师肯定要把我换掉的,你忍心看我灰溜溜地被赶出外联吗?”
“……”
梁清妤没有办法,只能放弃躺尸的计划,洗漱换衣服化妆打车去外联部。
雨后初霁的清晨,空气格外清新,金色的光线穿过枝繁叶茂的绿植,带着几分明净。
方靖宇看到她眼睛都亮了。
梁清妤在外联的时候,什么赞助拉不到,他们外联可是最抢手的社团之一,自从上学期她退了后,外联部一日不如一日。
“我需要做什么?”梁清妤问。
方靖宇:“这是大佬的资料,学姐你看看,这次是经管学院和法学院的院长亲自接待的,不喊咱们的话,咱们就在旁边起到一个造型上的作用就行了。”
“要是喊咱们介绍,就是吹校史和院史呗,我负责经管学院,学姐你负责你们法学院。”
梁清妤嗯了声,打开大佬的资料。
然后,目光顿住。
缓了几秒,她抬头,认真地问:“我能走吗?”
“……”
方靖宇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梁清妤刚要说点什么,方靖宇就差给她跪下来,“姐我知道这个佬太大了,不过你想想,你都觉得有点慌,我和那些小朋友只会更慌,到时候搞砸了校领导不得杀了我!听说这个大佬捐的楼用做学生事务活动,要是表现的好,那咱们外联部不随便挑啊。”
梁清妤并不是不会拒绝的人,只是方靖宇和她关系不错,她大二当上副部开始,就一直是她手底下的干事,私下也有几分交情,看他这么为难,不好一再推辞。
只是在学校和顾怀宴见面......
梁清妤闭了闭眼。
随便吧。
反正他不会把那段交易关系拿到台面上说。
估计还是和以前一样,在除了奶奶外的人面前演陌生人。
-
外联部一共去了八个人,和接待老师一起,整整齐齐地站在学校的大门口,最外面的是行政办的领导。
梁清妤在外联部待了五六年,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阵仗。
按理说,捐楼而已,首大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最高学府,从来不缺捐楼的往届优秀毕业生,以前从没见过学校领导甚至是院长这般献殷勤。
梁清妤并不知道顾怀宴有多少钱,也不知道他旗下有多少产业,当初签合同时,她粗略地看了下资料,知道他是城东顾家的话事人,剩下的就没再看。
如今看来,顾家比她以为的还要有权势。
时间在她的胡思乱想中流逝。
十点十五分,三辆黑色轿车停在校门口的停车坪,左右两辆是低调的SUV,中间的车也低调,是一辆辉腾。
林随一从副驾驶出来,走到后车座,微微俯身,态度恭敬地将车门拉开。
外联部的一众人屏住呼吸,目光盯着车门的方向,像是电影画面的慢镜头,由远及近放缓。
一个年轻、矜贵的男人从车内走出来。他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勾勒出挺括高大的身形,像是硬笔画画出的线条一般。在几个中年男人的簇拥下,朝着学校走来。
梁清妤看着他们法学院的丁院长面带笑容,略带迎合的笑容显得有几分虚假。她想到大一法学院的入学讲座,就是这位丁院长开的,那时候他颇有几分读书人的风骨和傲气,和眼前这位殷勤的中年男人,完全不像。
梁清妤自嘲地扯了扯唇,已经二十五岁了,怎么内心还有那么矫情的假清高呢。
“……很久没回学校了吧,我们陪你在校园转转......”丁院长满面笑容,却不敢贴顾怀宴太近,大约和他保持半米距离。
一行人走到校门口,接待老师和行政处的领导迎了上去,目前看来用不到他们,梁清妤和其他干事安静地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