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回忆当时场景,笑着说:“然后小姐一下子就不乐意了,她说是我没见过罢了,公子你笑起来……”
谢明允心尖一动,似有所感。
“就像天上的星星。”
“在发光。”
……
几乎是无意识的,谢明允走到了书房,看着书案上摊开的字帖——尽管是临摹,仍然不太规整,显示出一种别别扭扭的怪异感。
他忍俊不禁,缓缓翻了几页,淡黄的纸张在他指尖滑过,留下一缕浅浅的木香。
莫名的有点想她。
谢明允心知肚明,苏言应当是去了旁的地方干什么去了,她一贯起的晚,像今日这般比自己还早起,这是第一次。
这几日,他都以自己腿伤夜晚或许起夜为由,哄那人睡自己床上,虽然他并无起夜习惯,而身边的人,也往往睡得比他熟。
只是……
谢明允轻声一笑。
那人睡姿着实不算安稳,即使是冬日里,手也暖得过分,搂在他脖颈上,像个小烤炉,让他原本畏寒的体质都不觉得冷。
灼灼地似乎也烤暖了他的心似的。
便算是他一贯不喜与人接触,此时也不得不承认,他非但不厌恶与苏言同床共枕,甚至留恋于此,不愿再孤枕独眠。
甚至于伪装自己脚还没好,仍需照顾。
良久,他坐在那人常坐的木椅上,看着桌面发怔。
如今并无谢府事务需要处理,京城的钱庄也暂时放手,倒还没什么事干了,他叹了口气,想起昨日飞来此处的“不速之客”,眼神骤然一冷。
信鸽腿上绑着的纸筒,被他连纸条一道,扔进炭炉里毫不留情地烧了个干
净。
而那只信鸽,虽然训练有素,但可能缺了根名为淡定的筋——它大概从来没见过哪个收信的人,居然当着它的面,烧掉了它辛辛苦苦揣着跑了一天的劳动成果,气急败坏下自己猛冲般飞了出去,气势如虹,怒气冲冲。
然后,啪嗒一下撞到了窗沿。
大概是活不成了,谢明允近乎冷酷地想。
他对小动物,猫猫狗狗甚至小鸟,其实也不是全无同情心的,甚至一度十分喜爱。
但终究了了。
谢母并不喜他养那些猫猫狗狗,更何况他能接触到的,无非是下人们逗乐的小土狗,眼神可怜巴巴的,身上却脏兮兮的,就剩那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睛,黑亮黑亮,神采奕奕地撒欢儿跑过来。
彼时谢明允自幼养成的爱干净的习惯,比如今严重的多,却难得的没嫌弃灰扑扑的土狗,和它一起奔跑追逐。
就像朋友一样。
只是有些朋友注定命短,人为罢了。
……
远处的山林中。
苏言擦了擦额角的细汗,以免冬日里风吹冷汗把自己弄着凉了,她清晨出门,本以为一会儿便回去,穿的也都是厚袍,眼下却闷出了一身汗,尤其是背上,背篓紧紧贴着的地方。
其实,她一个时辰前就已寻到方向。
只是……
苏言靠着身边埋在土里半截子的木桩,神情若有所思。
……
今日天空阴翳,灰云积压,似大多数京城的冬天时日。
即使到了午时,也依旧不见太阳。
李伯双手裹着湿布,端着喷香的枸杞鸽子汤,步伐匆匆,直往谢明允苏言二人的房间端。
“李伯!”山楂闻见新奇的味道,猛吸了几口气,“这是什么啊,这些时日怎么没见过?”
李伯哈哈笑他一声小馋猫,说厨房还有盛不下的汤,放在灶台底下温着。
山楂便一蹦一跳地,一副欢快的模样,像离了绳子的鹦鹉,飞向厨房。
天可怜见,他可不是馋,只是这几日谢公子有伤,这里伙计不够,小姐便让一应伙食都照着病人供应,虽然听她说很有营养,但也实在是……太素了。
谁让谢公子不喜荤腥呢,山楂无奈地想,但很快便被厨房里那碗汤吸引了过去。
就算只有汤没有肉,也香
。
房间内。
谢明允看着李伯忙上忙下,难得不好意思说自己不吃肉。
谁知李伯知道他习惯,只盛了汤和枸杞,手法精湛没盛出一块肉,哪怕肉丝都没有。
谢明允:“……”
他喝了口汤,问道:“这是……哪来的鸽子?”
这个季节哪里有什么野鸽子,除非是家养的,但今晨李伯并未出去才买。
只见李伯笑眯了眼,熟练盖好盖子,一副自豪的神情:“我自己捕的。”
谢明允“哦”了一声,不搭话了,李伯却在一旁兴致勃勃,“本来打算炖枸杞的,只是小姐说去山上采药草炖,恐怕却是贪玩去了,到时候了还没回来,我就……”
谢明允猛地抬头:“什么?”
李伯却不明所以,只简单交代。
谢明允神色一凛,倏地冲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电脑坏了。。手机打字好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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