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免水流二次呛进呼吸道。
“怎......怎么回事,都已经吐出水了,怎么还不醒呢。”她摇着谢明允无力的手臂,企图唤醒他的知觉。
是不是呼吸功能暂时性薄弱啊......
苏言眼眶一红,垂眸看着身下的人,全无心思欣赏什么裸露的肌肤。
目光倏地一顿。
谢明允足上三寸处,有两个血点,正往外渗着血丝,已经发黑,肉眼可见的有红肿趋势。
是蛇。
而且有毒。
苏言几乎屏住了呼吸。
温泉水暖,这底下,恐怕是有蛇。
她探向谢明允鼻下,松了口气,还好,鼻息尚在,想来水流并未造成窒息。
可......这蛇毒。
仅凭伤口,是无法知晓蛇的种类的,纵然苏言记得十多种解蛇毒的药方,但也得对症下药,必须知道蛇的种类。
蛇毒发作时间,最短不过一两个时辰,最长可达一两天,苏言无法冒这个险,解毒,一定越快越好。
她撕下自己身上一片布料,挤出一股股红中带黑的毒血,紧紧扎住谢明允小腿处,防止毒素扩散。
衣袍被轻轻扯动,苏言一惊,就见身下人缓缓睁开了眼睛,虽然很虚弱地眨了眨,但足以令苏言欣喜。
她拉过谢明允扯着自己衣角的手,被这冰冷惊了一瞬,随即紧握在手心为他取暖。
“谢明允,你感觉怎么样?”
眼下她们一躺一跪,靠在池畔一处山石边,苏言料想谢明允身下地砖对他来说未免冰冷,将人搂起来,上半身靠在自己怀里。
谢明允无力偏了下头,眼神昏沉中强撑起一丝清明,感知到脚踝处传来的疼痛和身体四肢的酸软无力,语气也虚弱:“我这是怎么了?”
“嘘!”苏言空出的手比了个
一,竖在唇中心,“省点力气,不要说话。”
身上的布料早已湿透,谢明允颈后的肌肤贴在苏言手上,一时竟然分不清哪一个更冰。
谢明允撑着力气抬头,却猝不及防撞进那双发红的眼睛,眼神里的关怀和温柔再明显不过,就这样毫无掩饰的摊开在他眼前。
他方才正要出浴,脚上突然一阵令人胆寒的触感,几乎是立即就判断那是蛇,却无济于事———蛇毒不会很快发作,但被咬的地方骤然一疼,腿脚几乎无力支撑身体,他记得自己便是如此倒在了水里,骤然被水涌入口鼻,短暂的失去了意识。
眼前人关切的眼神令他情不自禁,也或许是太冷了,谢明允几乎是微微颤抖,“冷......”
苏言连忙拿过一旁的衣物盖在他身上,搂紧他的肩膀,眼睛却还担忧的看着伤处。
“是水里被咬的吗?”她再次确认。
谢明允无力的“嗯”了一声,轻轻向里侧偏过头。
很暖。
苏言眉头紧锁,唇角紧绷着思考该怎么办,谢明允只是一时还没毒发,要想开药方,必须知道是哪种蛇咬了他。
温泉里,暗藏着一条伺机而动的蛇。
看着怀里眉头紧锁脸色苍白的人,苏言叹了口气,一咬牙,“你等一会儿。”
谢明允被轻柔的放在了一旁,靠着石头。
喉间生疼,谢明允忍不住咳了两声,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虚握住苏言的手:“你要干什么?”
象征性拍了拍他的手,苏言起身,动作利索语气却温柔,像是在哄人,“你忍一忍,我下水看看。”
直到头也不回走到了池边,苏言才后知后觉地发怵。
她怕蛇,从小就怕的那种,以前不知道在哪个邻居家里见过他们放蛇血,蛇血是冷的,苏言不想回忆她为什么知道——蛇尾垂死挣扎般猛地扭动,猝不及防甩了苏言一尾巴血,如一条鞭痕从头顶落下。
苏言已经不记得哪户人家姓甚名谁长什么样了,只记得冰冷腥涩的血,不甘的青色蛇尾。
眉头狠狠一拧,苏言回头看了眼谢明允,明明一脸虚软样,却强撑着精力般,抬眸看着自己,她一咬牙,眼睛一闭,弯腰进了水里,一点点搜寻。
谢明允。
她心里念着这个
名字,仿佛能驱散对蛇的恐惧。
不能让他出事。
苏言脑中只剩这一句话,一遍一遍仿若心经。
搜寻了大半仍不见蛇踪影,她未免有些着急,岸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应当是山楂山药或者庄子里的下人。
找到了!
苏言看着那条蛇,心里却松了口气。
她站出水面,情不自禁笑了起来,引得山药疑惑的望过来,甚至怀疑自家小姐是不是被水泡傻了。
苏言自然不是发什么神经,这种翠蛇较为常见,毒性不算太强,再加上即使是泡在温泉里,冬季蛇类毒素分泌减弱,更别说治疗这种蛇毒的药方她也一清二楚。
谢明允不会有大碍。
......
屋内,炉子里的碳火刚刚燃起,响起一串细小的噼啪声,似为屋里的声音添上注脚。
谢明允半靠在床头,虚弱地垂着眼,湿透衣物已经换下,三层被褥不由分说地将他裹得牢牢实实,苏言衣服都顾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