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下来,苏言食不知味,但谢明允似乎心情不错,好感度不急不慢的加了个一。
“夫郎,你看!”苏言走到栏杆边,指着飞上高楼的孔明灯,谢明允顺着看去,却只注意到她眉眼弯弯,似有星光闪烁,一瞬失神后方才看向那盏灯。
只见顷刻功夫,又有几只灯晃晃悠悠飞上楼阙,苏言想瞧清上面的祈愿,却看花了眼,只隐约辨出几字,不觉间便已脱口而出:“愿与吾所爱,岁岁......”
“愿与吾所爱,岁岁长相守。”谢明允接下后便垂眸不言,苏言转身看不清他神情,只得挑了句最寻常不过的话:“你可是听过这句?”
手指轻摩挲着青白瓷杯,谢明允心念着那“长相守”,却只觉讽刺,指尖逐渐用力,泛起比肌肤还冷的苍白颜色,苏言微皱眉走近,衣摆扫过一阵轻而急的风,“想来这般情意绵绵话语,夫郎曾听过也不足为奇。”
她见谢明允不言方这般自顾自言,却不知这话似触到谢明允要穴,他手中瓷杯猛然落下,失控般溅出四散水滴。
这是苏言未见过的,一贯淡定的谢明允所不曾有的些许失控,让人惊讶之余又不免揪心。
“怎么了?”苏言的声音放轻,似怕扰了受伤的鸟儿。
谢明允仰头,深吸口气复又呼出,他想起儿时母亲也曾牵着他和父亲的手,那个叱咤商场的女人,语气也如此刻耳边传来的这般温柔,一字一顿念着:“愿与吾所爱,岁岁长相守。”
幼时的他一手牵着母亲,一手牵着父亲,看着她们二人相互依偎,也曾是感到幸福的。
须臾,谢明允看着苏言,此时他坐在木凳上,须抬眼才能对上她的眸子,苏言见他不便,拖了凳子坐下,俯视变为了平视,说不清区别在哪,可谢明允却偏偏感受到了一丝恍若错觉的珍重。
“我母亲,也曾这般对父亲说过,”谢明允眼底流出一分怀念,却不过一瞬便被冰冷淡漠所掩盖,“但她先食言了。”
原来是勾起不好的回忆了,苏言沉默一瞬,“不是所有妻夫都能一辈子恩爱如常,恍若新婚。”
听到谢明允一声轻笑,苏言才
后知后觉这话像是在隐射什么,立马反应过来自己当下处境,为表真心,字字诚恳真切:“但我不是,我说过你是我夫郎,就一辈子不会变。”
苏言并未撒谎,若是任务失败被抹杀,这短短二十几年便是她的一辈子,若是有幸任务成功,谢明允也会投向太女怀抱,自然也不会和她计较什么一辈子之约。
“当真?”谢明允望着她,眼底涌动着两人都未察觉的情绪,苏言毫不犹豫应下,眼神坚定无比。
进度条这会儿功夫时上时下,就好像苏言此刻的心情。
“当真!”苏言笑了,牵过谢明允的手,谢明允顺着力道起身,就听见耳边雀跃的声音,“我们也去放孔明灯吧。”。
“阿公,这该如何挑选?”苏言看着琳琅满目的小摊,第一次知道孔明灯也有这般花样——多种颜色自不消说,居然还有各个款式,只撑开悬挂的样式就有五六种。
摆摊男子笑了笑,却不是对着苏言,他看着谢明允,取下一只灯,“公子可是喜欢这个?”
谢明允却摇头,“我不喜放灯。”
苏言也摸不清楚他怎么想的,若是喜欢为何不要,若是不喜,为何摊主又察觉,苏言估摸着他是拉不下面子,转身要了两只这个样式的,给了一粒碎银,语气欢快问着摊主:“在何处放较好?”
“湖畔开阔处为宜,”摊主指向远处河滩,一脸和善,“小姐可是和夫郎一同许愿,那湖畔也有莲花灯,今日可算是赶巧了,黎旭山上姻缘寺无偿赠给妻夫的。”
苏言望向谢明允,不知他是否愿意,却见他倒不作声,转身走了。苏言心底一慌,她还没放灯呢,却见谢明允哪里是往回府方向,他走向之处,正乃湖畔。
苏言:“......”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口嫌体正直?
湖畔零散站着十几个人,也都是放灯的,那头有个和尚,捧着一摞莲花灯,脚边还有个□□布袋子,却做出一副老僧入定的姿势,着实有些滑稽。
苏言看着那莲花样式,蠢蠢欲动,但到底是顾忌着谢明允那薄到不行的脸面,没好意思扯着人去和尚面前说“这是我家夫郎”,就为了取两盏免费的灯。
“便像方才所见,写个‘愿得一人心
,岁岁长相守’,可好?”苏言嘴上问着,却自顾自地提笔,落下第一个字。
废话,不然还能写什么,“苏言”又不是什么诗词才女,她自己也不懂诗词,只有这一句现学现卖,苏言写完抬头,谢明允已在一旁提笔落下几个字。
“你灯上写的何字?”苏言有点好奇。
谢明允皱眉,心道她不会自己瞧么,却不知苏言于古文是个半吊子,他的字同人一般锋利,笔走龙蛇一气呵成,苏言只瞧了一眼便知:这已经触及她的审美盲区了。
也罢,左右不过几个字,不认识也便罢了,苏言扭头点了灯,等待着热气盈满薄薄灯罩,却不甘地心想:要将古文学好才是,不然若是谢明允再同那太女联系,她便是有证据也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