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安排了一座环境清幽安静的客院给明微。
雪鹦和海燕都松了口气,跟着她去了新的住处。
有她们两个在,明微十分轻松,进去看了看摆设,没什么好挑剔的,就由她们打理了。
接着又过起了吃吃睡睡的日子,除了偶尔与纪小五见个面,半点也不操心。
唐家却是一番腥风血雨。
唐熙好好的婚礼,搅和成这样,唐家哪能当没发生?
自从代国公唐靖收到次子的信,就着手查起了凌家。
现在他们来了,准备工作也做好了,是时候与凌家算账了。
凌家自然大呼冤枉,对凌三爷和凌小姐的作为一推三不知。
后来被唐家逼得紧了,又拿出种种证据,证明这两人早有问题,与凌家并无干系。
明微闲着没事,坐在院子的树下,一边看书吃果子,一边听两个丫头说凌家的事。
她们俩显然得了吩咐,不像原来看得那么紧了。
“凌家说,凌三爷四年前出门办事,曾经遭遇山贼,随行的人都死光了,只有他逃了回来。再后来,凌三爷的脾性就不大一样了。他们找了凌三爷的友人作证,说他种种习惯与原来有差异,有时候聊到一些旧事便答不上来,推说自己忘了。”
“这意思是,凌三爷被人冒了名?”
“凌家就是这个意思,不过谁说得准呢?指不定就是随便编些话来,骗骗咱们。”
“也是,编个故事又不费劲。”
“谁说不是。”
“那凌小姐呢?”
“凌小姐那边,凌家翻来覆去,查到她有一年出水痘,在庵堂住了大半年。但她是闺中小姐,与人来往很少,并没有证人。”
“这种话,国公爷信吗?”
“别说国公爷,我们也不信啊!要是这样轻易就被人调包,凌家也太没用了吧?”
雪鹦说到这里,不忘寻找明微的支持:“明七小姐,您说是吧?”
这个时候,明微只要附和就好,但她想了想,认真回了:“凌三爷被人冒名,这个事倒有可能。成年男人,身高体形相差不多,易容不是难事。倒是凌小姐这边……”
“凌小姐怎么?有问题?”
明微不答反问:“凌小姐出水痘的时候多大?”
雪鹦想了想:“也有三年了吧?这么算着,应该是十五岁?”
明微笑道:“这就是了。十五到十八,这个岁数,人会长大的。便是易容出十五岁稚嫩的样子,也很难模仿长大的过程。”
海燕问:“您是说,凌小姐的身份没问题?”
明微摇头:“不能说完全没问题。只能说,假如凌小姐真的被冒充了,那么这个人,和凌小姐的年龄应该是契合的,甚至长相和身材都有一定的相似度。她身边那么多丫鬟,日常起居皆有丫鬟代劳,想要易容得看不出破绽,谈何容易?”
海燕若有所思,默默点头。
其实这个话,就是暗指凌小姐身份没问题,只是话不能说死,要是出现万一的情况呢?
说到这里,明微笑着扯开话题:“这杨梅真好吃,我在北边都买不着,就算有,也是腌过的。”
雪鹦昂起头,不知道在骄傲什么:“这是当然,杨梅只有南边才有。现在正当季,您喜欢就多吃点。等过季了,就只有杨梅酱可以吃了。您吃过杨梅酱吗?也很好吃的,单吃很甜,可以佐饭……”
于是三人开始讨论,什么水果好吃,如何做法风味怎样。
唐劭在院子外面听了一会儿,才着人去敲门。
“二公子!”两个丫鬟见是他,急忙站起来。
唐劭点点头,问道:“明七小姐有时间吗?来了南安这么久,还没有尽过地主之谊,可愿意出去走走?”
明微诧异地扬了扬眉,很快明白他的意思,笑着回道:“二公子相邀,岂敢不从?”
于是她换了衣裳,戴上幂篱,随唐劭出了国公府。
南楚的风气明显要比北齐保守一些,她在北齐的时候,出门从不戴幂篱,街上抛头露面的女子极多。而南楚,但凡身上衣裳好一些,都戴着幂篱。
唐劭显然早有准备,马车已经等着了。
一阵疾驰,马车停下,到了一家酒楼。
唐劭领着她进门,直接进了包厢。
包厢里已经有人了,却是唐熙。
两人见过礼,明微见没有外人,便问:“二公子这样领我来,是有要事?”
唐劭示意她入座,说道:“明七小姐等会儿就知道了。”
明微不再多问,坐到他们对面,安静地品茶,欣赏琴艺。
这间酒楼,走的是雅致路线,各处装饰精致考究,来往客人斯文风雅,人虽多,却一点也不吵闹。
大堂角落里,还有位琴师在奏琴,琴音袅袅,造诣颇高。
听着听着,大堂临近他们这间包厢的位置来了人,看他们长衫折扇的打扮,都是读书人。
待他们点了菜,开口说话,明微才觉出这间包厢的好处。
他们不必露面,就可以清楚地听到那边说话。
起初,他们谈的都是书院、友人之间的闲话。说着说着,便有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