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文峰禀道:“臣追查宫人死因之时,发现宫中失踪了好几个人,便顺着线索查了查,结果就查到了这个婆子。”
太子一看到阮婆,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抬头喊道:“父皇!这事怪不得儿臣,是她发现儿臣得知了她的真实身份,想要害儿臣,儿臣、儿臣只是先下手为强,都是为了自保啊!”
然而,几位相爷面露叹息,扭开了头。
郭栩抽了抽嘴角,简直不忍心看。
他怎么蠢成这样啊!到现在都没弄明白是谁害他。
皇帝目光冷漠地注视着他:“哦?是谁要害你?”
太子怨忿的目光投向屏风,裴贵妃就在那里。
皇帝闭了闭眼,对这个儿子失望透顶:“蒋卿,你继续吧!”
“是。”蒋文峰转过身,“阮婆,到底是谁指使你的,还不老实招来。”
阮婆“扑通”跪地,拼命磕头:“陛下开恩,大人开恩!老奴是被逼的!老奴就是个洒扫的粗役,从来没有近身服侍过贵人……”
她将当日的话一五一十倒了个干净。
这事本身不复杂,然而,其中藏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一个称得上是皇帝污点的大秘密。
郭栩听着听着,差点跳起来。扭头一看,几位相爷都很平静。
所以说,几位相爷心中都有数,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
郭栩一直自得于年轻高位,此时才意识到,原来之前自己之前根本就是虚高。
这几位相爷,才是深藏不露。
蒋文峰也很平静,待阮婆招供完毕,道:“所以,逼迫你的就是那位兰芝姑娘?”
“是。”
蒋文峰继续吩咐:“带五号证人。”
下一个被押上来的人,正是投了太子喜好的兰芝姑娘!
信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上了。
他根本没料到会有这出,一时间脑子里乱糟糟的。但他比太子聪明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最好不要做,免得做多错多。
现在只悔恨,自己怎么就没有及时灭口?
“兰芝,”蒋文峰继续问案,“你可以说还是不说。说,或可从轻发落,不说,那也无妨,本官自有法子查出你的来历。”
兰芝战战兢兢。
在她之前,已经有例子摆在面前。那个推小宫女下水的内侍什么也没说,照样被扒掉了底细。
她心一横,闭着眼睛一指:“是他!指使奴婢的人是他!”
众人顺她所指看去,却是——信王。
信王脑袋一片空白,张了张嘴,想要辩解:“父皇……”
太子原本浑浑噩噩,此时却是一个激灵,吃惊地看着信王。
“是你干的?所以是你陷害孤?”他拔高声音,质问。
信王根本不想搭理他,只想向皇帝解释。
他刚张嘴,太子忽然扑上来,一拳打在他脸上,一边打一边怒骂:“姜成!你这个阴险小人!在父皇面前装得温良礼让,背地里阴险毒辣!你就是看中了太子的位置是不是?以为害了孤就能上位?”
骂完了信王,他又对皇帝喊冤:“父皇!您看看,这都是他的奸计啊!是他故意挑拨,儿臣才……父皇,您千万要看清他的居心啊!”
信王勉强挣脱,脸上已经乌青了一块,也跟着喊冤:“父皇!儿臣可没有鼓动他做这样下作的事,儿臣也是始料不及啊!”
皇帝已经不想再听了。
他挥了挥手,命令侍卫将两位皇子带下去。
太子和信王的喊声逐渐远去。
那些证人也被押解下去,想必这些人,活不过今晚。
屋里只剩下皇帝、七位相爷,福王,以及蒋文峰。
长久的沉默后,皇帝长叹一声:“诸卿,这事你们怎么说?”
几位相爷都将目光投到吕骞身上。
吕骞默然片刻,起身禀道:“圣上,此事罪证确凿,请您发落。”
其余几位相爷立时出声附和:“请您发落。”
一个是太子,一个是亲王,他们当臣子的能怎么说?只能是请皇帝作主了。
皇帝叹了口气,露出几分疲惫之意,说道:“今日叫诸卿与福王兄过来,也是朕拿不定主意。朕有五个皇子,老四和老五才刚读书,还不知心性。若是发落了太子与信王,储君之位该如何是好?”
众位相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开口。
听这意思,皇帝是想废太子了。
这事太子确实干得不地道,插手后宫,暗害庶母,算计兄弟,这些都是品性问题。
坐在皇位上的人,可以没有多少才能,但绝对不能没有品德。
便是先前支持太子的,这时候也没法为太子说话了。
废了太子,那得再立一个。
原本信王是可以的,论才能他比太子还强些,偏偏他也跟着犯了事。
能当相爷的人都不傻,信王那个局,分明引着太子对付裴贵妃。
所以,他的罪名和太子是一样的。既然太子无德,那他也没那个资格当储君。
这两位一出局,剩下只有三位皇子了。
四五两位皇子年纪太小,看不出来。安王倒是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