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金光跃出高楼,上智法师夺命狂奔。
上半夜,是他追着明微跑,现在反过来,是明微追着他跑。
他没喊人,因为知道惊动了那些人,也不一定能抓住她,倒不如寄希望于恩公,说不准他还没走远。
明微眼看就要追上他,忽然一道劲风袭至,截住了她的去路。
两人飞快地过了数招,直到双方都震退了一步。
月色中,两人谨慎对望。
上智法师松了口气,回到黑衣人身边,躬身行礼:“恩公。”
黑衣人却没理会他,只盯着明微。
好一会儿,他开口:“三山半落青天外。”
这是要对暗号?
明微嗤笑一声:“别对了,我不知道下一句。”
黑衣人面色变得很古怪:“你……”
两人一对招,他就感觉到熟悉的感应,偏偏对方的又太年轻,根本不可能是他认识的人。以暗号试一试,哪知她居然这么干脆地戳穿。
如果她是真的,就该知道暗号。如果不是,也不该是这个反应。
“你到底是谁?”
“先生难道没教过你,问别人姓名之前,要自报家门吗?”明微昂着头,睨着他,一副脾气娇惯的小姑娘模样。
她这样,反倒让黑衣人更加摸不着头脑。
如此年纪,就有这样的身手,定然出身名门。这样的作派,也符合他印象中的高门子弟。这么一来,她身上的感应就太奇怪了。
黑衣人沉声道:“你手中有信物,却对不上暗号,我只能将你当成偷取信物贼人!”
明微听得这句,却是面色一变,毫不客气地骂道:“呸!本姑娘堂堂命师之后,怎么就成了贼人。这破玩意儿还不要呢!”
说罢,她取出那枚铁片,随手抛了过来。
黑衣人伸手一接,摸到上面虚日鼠的标记,更糊涂了。
“你哪来这东西?原来的虚日鼠呢?”
“死了。”明微满不在乎地说。
“死了?”黑衣人感应着上面传来的波动,“不可能,死了的话,这上面的波动不会强烈。”
“我哪知道他干了什么。”明微冷笑,“成天古古怪怪的,还真是名符其实的老鼠。”
黑衣人沉默以对。
想要保持信物上的波动,只有两个办法。其一,由组织刻下印记。其二,一代传一代。如果虚日鼠死了,那就是已经有了新的虚日鼠。
是眼前这个小姑娘吗?看她的实力,倒是有这个可能,但她却不知道暗号。
“你知道星宫吗?”他开口问。
“不知道。”明微答得干脆,不等他再问,续道,“你说的我都不知道,既然你对这东西有感应,还给你好了,反正我不打算掺和!”
她越是这么说,黑衣人越是不敢轻轻放过。
“不行!你要说不清来历,我只能将你当成敌人。”
明微冷笑:“那你就当啊!看你有没有本事擒下本姑娘!”
“你……”黑衣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要是能轻易擒下,他好声好气地问什么?对不上暗号的时候,就下辣手了。
既然武力不能解决,发怒也没有意义。他沉下心神,仔细回想了一下两人的对话,说道:“你说你是命师传人?我怎么从没听过?”
“这世上你不知道的东西多了。”讽刺了一句,像不乐意被人当成野鸡门派,她又道,“听说过灵徽真人吗?”
“自然知道。”
“那么宁钧先生呢?”
“有所耳闻。”
“那你可知道,宁钧先生有一个称号,叫命师?”
黑衣人陷入苦思。
三百年前的北邙大乱,自有记载。但这中间经过战乱,许多史料都遗失了。
他想了好一会儿,才道:“似乎是玄门为了纪念他,给予的称号?”
“不止是纪念,命师是有传承的。”明微不高兴地说,“我们只是太久没有出现在江湖上,你们不知道而已。总之,本姑娘堂堂命师之后,不稀罕你们的东西。既然碰到了他的同伙,还给你们好了!”
她这说法,让黑衣人想到了一种可能:“难道你是虚日鼠择定的继任者?”
明微继续冷笑:“什么继任者,你不要乱说话!成天老鼠老鼠的,难听死了!”
她越是不屑,黑衣人越是肯定:“虚日鼠真的死了?到底怎么死的?为什么他没把暗号告诉你?”
“我怎么知道他怎么死的?”明微扭开头,声音微微颤抖,“他成天说自己见不得人,说不准就是被人识破身份,顺手杀了呢?我看他武功也不怎么样,这个组织八成也不行。不然怎么会死了都没人找他?”
听得这句,黑衣人心有戚戚。见不得人的何止虚日鼠?他不也是?在草原潜伏了这么多年,除了中间遇到过鬼金羊,谁也没有联系过。有朝一日他死了,星宫八成也不会找他的。发现他的信物失去感应,只会找人顶替他的位置。
“这么说,他把他的身份传给了你?”
“我说了,我不要他的东西!”明微强调,“血淋淋地跑回来,连句告别都不说,只知道塞给我这个。既然在他心里,什么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