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宇,你爷爷生前可是最疼爱你的,他老人家指名道姓要把这宝贝疙瘩传给你,我们也不好违背他老人家的意愿不是,你也别折腾了,早点跟你爸回家去吧。”唐宇的二叔笑的跟花似的,肥腻的大手不停在唐宇后背上拍打,手里还拿着个黑漆嘛糊的石头*,不停往唐宇手里塞。
“二叔,我爷爷确实说这石头是留给我家的,但没说只把这石头留给我家啊,那家具厂,一直是我爸在打理,你跟三叔突然把家具厂要走,我爸以后怎么办?”唐宇肺都快气炸了,恨不得此刻变成刺猬,把背上那双肥手扎烂。
唐宇的二叔和三叔一直在东海市生活,平时很少回家,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回来待两天,爷爷生前都是唐宇的父亲唐旺德在照顾,一直到爷爷病危,二叔三叔才抽空回来,跟爷爷商量分家产的事儿。
要说家产,爷爷在东海市的郊区生活一辈子,也没什么钱,只留下了一间带院子的砖瓦房,一些旧家具,一块地皮,一个家具厂而已,当然,还有唐宇现在手中拿着的黑石头*。
当时爷爷已经是弥留之际,只说了句这海喇子是留给小宇的,就咽了气。
海喇子就是这黑石头蛋儿的名字,据说是一种海底生物的化石,是唐家祖传下来的,爷爷生前一直把它当宝贝看,小心翼翼的收着。
爷爷过世后,二叔还偷偷带着石头回市里找了个卖古董的家伙鉴定,以为这海喇子真是什么宝贝。
但人家瞅了半天,也没瞅出个所以然来,还以为二叔是随便找了个石头*来找茬的,差点没跟二叔动手。
确定海喇子不值钱后,二叔这才带着海喇子回来。
三叔一直沉默的站在旁边,听到这顿时不乐意了,脸恨不得拉成长白山:“唐宇,我跟你二叔可都是按照你爷爷的遗愿分家的,你爷爷疼你,把这家传的宝贝都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滴?别说的好像我跟你二叔占你便宜一样。”
二叔白眼一翻,也忙跟着帮腔:“就是,你这小子就是没良心,你爷爷刚走,你就要跟你二叔三叔争家产了?家里最值钱的宝贝都归你了,你还想要啥?”
说着,二叔眼珠子一转,瞅着屋里破败的家具道:“这房子和地,已经是我的了,家具厂是你三叔的,你要实在想多要,大不了把这些个家具拉走,也算留你爷爷个念想。”
靠,老子不发威,当老子是金针菇啊!
唐宇当时就想翻脸,唐旺德却在背后拽拽唐宇胳膊,道:“算了小宇,他们愿意要啥就要啥吧,你爷爷刚走,尸骨未寒,别因为这些事儿让你爷爷闭不上眼。”
“就是,还是大哥明白事理。”三叔面色缓和了很多,急忙点头。
“爸,这家具厂一直是你在辛苦打理,现在家具厂刚有点起色,就这么拱手让人了?”唐宇一阵火大,爷爷生病,花光家里所有积蓄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就等着靠家具厂赚了钱还债呢,二叔三叔没管过爷爷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连家具厂都不给老爸留下。
不就欺负爸性子憨厚么!
“得了,既然大哥想要这些家具,那我一会儿找人开车给你拉过去。”二叔见老大松口,急忙道,生怕再有什么变故。
这一屋子旧家具,漆都快掉没了,他正愁没地儿扔,老大愿意要,他自然乐意做个人情。
“嗯。”唐旺德应了一声,把旱烟狠狠摁在土里,拽上唐宇就走。
唐宇知道老爸性格倔强,决定了的事没法挽回,只好闷着气跟着爸回家。
一进家门,母亲田淑珍已经做好了饭,虽然只是炒了盘青菜,就着稀饭馒头,但分量足够让一家人吃饱。
唐宇心里生着闷气,没胃口吃饭,坐在一边埋头把玩爷爷留下来的海喇子。
这黑黢黢的石头唐宇以前经常见爷爷拿在手里,却从没仔细看过,现在仔细研究,发现这海喇子摸上去质感还不错,十分光滑,有种蜡质的感觉,确实不像一般的石头。
“小宇,你不吃饭,好歹喝碗粥吧,吃饱了才有劲儿学习啊,还有半个月就开学了,你可得好好学,争取拿到奖学金……”田淑珍已经听说了今天发生的事,端了一碗粥过来劝道。
与其说是粥,还不如说那是一碗白米汤,五分之一的米,五分之四的水。
唐宇瞅着眼前的米汤,深吸一口气,道:“我打算退学,跟着小四儿去打工,他在市里工作,一个月有三千多的收入,现在爸家具厂儿没了,我得出去挣钱还债。”
“胡扯呢?你不继续上学,将来能有什么出息?挣钱的事儿还轮不到你操心,学费我来搞定,你老实去屋里看书去!”一直闷头吃饭的唐旺德听说唐宇要辍学,顿时怒了,一个鞋底子扔过来骂道。
“你爸生气了,还不快走。”田淑珍叹了口气,一把拽起唐宇就往屋里推,还不忘把米汤给唐宇送过去。
唐宇也继承了唐旺德的倔脾气,他认定的事,谁说都不好使,为了断了爸让自己继续上学的念想,唐宇找出个火盆,把书全点着了扔火盆里烧掉。
转眼火盆就燃起熊熊大火,或许是被火的热气烤软了,唐宇放在一旁桌子上的海喇子,竟然晃了晃,随后就在唐宇眼皮子底下,滚进了火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