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情尚未结束,仁和医院仍旧如机器般高速运转。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急诊科又接诊了一个艾滋病患者,真可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只要提起艾滋病,几乎所有对这个病症了解的人都会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对艾滋病患者更是谈之色变。
即便是见识了无数大风大浪的扬帆此时也不敢轻易下决断,只能叫庄恕来商量对策。
由于徐多艺这两天在仁和医院中的亮眼表现,以及他本身所具备的极强权威性,扬帆同样叫上了他。
“按理说,这种病人应该是交给市传染病医院的,但是那边的床位也已经满了,况且又不具备单独完成这台高难度手术的条件,所以只能交给我们院了。
这要是平时倒也罢了,现在已经划出了特殊污染的手术室,再加一台艾滋病手术,捉襟见肘啊。”说明情况后,扬帆感慨道。
“得尽快手术,脓肿离大血管那么近,随时可能大出血,而且脓肿可能会引起脓毒血症,危险也很大。”庄恕看着病人的资料,眉头紧蹙。
从专业性的角度,徐多艺没什么好反驳的,但是他知道,这个病人最终会阴差阳错地安排到林皓的病房,为庄恕兄妹反目成仇埋下祸根。
见徐多艺默认了庄恕的话,扬帆只能为他们科普一下国内的标准流程,院方应该立刻将阳性血样送到市疾控中心进行确诊,等他们复核之后,才能进行手术。
然而由于此次重大灾情,疾控中心的大多数人已经被派到灾区指导和开展灾后防疫工作了,即便血样已经第一时间送了过去,他们因人手不足,也无法马上进行复核。
仁和医院中感染科的隔离病房也满了,看来是天意必须要让这个病人住进林皓的病房了。
庄恕对此浑然不知,他对国情也缺乏了解,自信满满地表示:“这已经不是二十年前了,我们有全套的标准防护体系,不至于再谈艾色变了吧。”
“医生当然不会谈艾色变,可是会在患者群中引发恐慌啊。”徐多艺道。
闻言,扬帆不由多看了徐多艺一眼,这位国外回来的顶尖专家还是很接地气的嘛。
而后,庄恕和扬帆就这个问题展开了一场小辩论。
扬帆顾忌影响,在这种医院病床超负荷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进行保密,一旦消息传开,他们就会站在民意的对立面。
庄恕认为医学是科学,不能被所谓的民意所裹挟,而且治病救人是他们医生的天职,不能因为对方是阳性就见死不救。
“二位,二位。”徐多艺居中调停,“二位先别吵了,难道真就一间病房也匀不出来了吗?”
“哪还有病房了?”扬帆没好气地说道。
“让轻伤员挤挤,或者从别的科室调配嘛。”徐多艺出主意道,“没必要非要住在胸外吧,这里基本都是重伤员,万一感染,后果不堪设想啊。”
扬帆感觉徐多艺的话有些道理,就让陈绍聪去协调一下病房的事情,奈何确实没有多余的病房可用了。
“那就让患者们签署同意书嘛。”徐多艺又出一招,“找几个思想比较开明的患者和家属,让他们签署同意书,然后住到他们的病房里。”
“真要这么简单就好了,有谁愿意跟一个艾滋病人住在同一个房间啊,人人都是风声鹤唳啊。”扬帆无奈叹道。
病患们不是不懂科学,而是不想亲身尝试哪怕是亿万分之一的感染几率,与其相信科学,不如从源头上避免,这也是人之常情。
“必须马上进行手术,我去找家属,让他们签署手术同意书,一旦出现任何问题,责任我来负!”庄恕起身,斩钉截铁道。
“这”扬帆一时语塞,遇到这种一根筋的专家,他很是无语,但是从另一方面,他又很敬佩庄恕的担当,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医者啊。
徐多艺同样无语,庄恕就这么急着跟她妹妹反目成仇吗?
这一刻,徐多艺心底沉寂许久的凶厉之气顿起,眼睛微微眯起,倘若病人在手术中死亡,那不是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然而这两天不间歇的抢救工作让他深深清楚,他现在是一个医生,而非一个杀手,故意让病人死在手术台上绝不可取。
看来只有发挥钞能力了!徐多艺暗道。
趁着庄恕去找艾滋病病患家属的时候,徐多艺拨了几通电话出去。
医者仁心的庄恕磨破嘴皮子方才让艾滋病患者及家属同意了手术,确实有点圣母,但却是医生职责所在。
庄恕出马,手术当然是顺利完成了,不过巧合依然发生了,艾滋病患者还是被安排到了林皓的病房。
就在庄恕心怀愧疚地天人交战,准备把艾滋病人送到林皓房间之时,一架直升机却缓缓降落在仁和医院的楼顶。
“徐教授,这是?”扬帆随徐多艺来到楼顶,看着突如其来的直升飞机,一时有些失神。
“扬院长,我怀疑因为病患的密度过大,院内产生了耐药菌株感染,感染者必须马上转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徐多艺正色道。
徐多艺的钞能力方法其实就是转移,不过不是转移艾滋病患者,而是转移林皓。
林皓确实感染了耐药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