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只道他是难过了,连连点头,拉着百里烨就往外走,路过连锐身边的时候,还嘱咐了一句:“再好好问问除了是为叶原来的以外,还有什么别的原因,要是没了,就……就……你自己看着办。”
“是。”
眼瞅着黎童和百里烨都走了,赤衣却还留在原地。
连锐本想继续用刑,忽然感觉身边还站个人,扭头一看差点没吓一跳,赤衣无声无息地站在那,面无表情,显得有些阴郁。
“你怎么还不走?”
赤衣回过神来,问道:“刘纵是不是在这儿?”
连锐心中微动:“你想见他?”
赤衣沉默以作答。
“你不怕碧雨知道?”
“我干嘛怕他知道?”
“你们俩不是……”连锐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却欲言又止。
赤衣一缩肩膀,露出惊愕的眼神:“你可别胡说八道,我跟碧雨只是好兄弟。”
“好兄弟?”
赤衣重重“嗯”了一声,眼瞅着连锐露出“信你个鬼”的眼神,也懒得理他,继续确认道:“刘纵在哪间?他怎么样啊?”
连锐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指完就觉得不对劲:“你怎么会不知道刘纵在哪间呢?”
赤衣没回答,抬脚径直走了过去,留下连锐满脑袋疑问,以及对赤衣和碧雨之间兄弟感情的深深矛盾中。
刚才黎童对叶迁的一通狂轰滥炸,虽然声量并不算大,但在这个极其安静又有不少密闭通道的地方,那声音传播起来就比别的地方快多了,也响亮多了。
她说的那些话,都被刘纵听了个一清二楚。
无非是一个不甘于沉没俗世的懦夫罢了,刘纵冷笑了一声,自己竟然和那样一个人被关在同一个地方,甚至还有可能用的还是同一套刑具,单是这么想着,他都觉得自己被拉低了档次。
那边厢,黎童和百里烨离开的脚步声响起之后,刘纵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往回走到了铺着薄薄一层干草的地上,又恢复了最初的姿势。
四肢敞开,躺在那里。
望着那一片粗糙又肮脏的墙面,刘纵心如止水,直到听见有脚步声顺着地面颤动而来。
那脚步声很沉稳,也很轻,幸亏他是躺在地上,不然根本听不到来人的脚步声,这人轻功定然不错。
刘纵没动弹,微微眯上了眼睛,清醒的眼神却从狭窄的眼缝里,直直投向脚步来的方向。
没多会儿,那人停了,就停在离他牢房大概十步远的地方。
不知道那人在做什么,不走也不过来,就那么站在哪里,刘纵也不敢动,黑暗之中,两人似乎就那么对视着,刘纵能清楚得感知到对方在看自己。
那眼神很奇怪,似乎带着某种同情和怜悯,甚至……还有淡淡的歉疚,没有意想中的愤怒和恨意。
是谁?
不知为何,刘纵在那瞬间想起了一个名字,又鬼使神差地叫出了口:“小衣。”
可惜,空气之中传来的仍旧是压抑的冷寂。
不是小衣。
怎么可能会是小衣呢?
小衣不会武功的。
刘纵明亮的视线黯淡了下去,那人不过来,他也懒得费心思去关注,干脆完全闭上了眼睛,当那人不存在。
过了大概半刻钟的功夫,那脚步动了。
只是并没有过来,而是走了。
刘纵睁开了眼睛,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就立刻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双手抓着阻拦他前进的木柱子,朝外头喊道:“你是不是知道小衣在哪儿?!”
回应他的,仍是死一般的空寂,裹挟着水牢里的潮湿与阴寒。
“你告诉小衣,我很好,让她别担心!”刘纵继续不死心地喊着,他望着看不清的走廊尽头,那里根本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