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黎童一直盯着人家年轻公子看,岑游心里七上八下的。
想劝又不敢劝,极其矛盾,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脖子,发觉好像说了会凉,不说也会凉。
这到底说还是不说啊?
“夫人,咱们去别处看看吧?”岑游开了口。
黎童却抬起手:“不忙。”
岑游心里咯噔一下,就看见她果真朝着那年轻公子那边走了过去。
嘶!
脖子更凉了。
“我瞧今日天气好,出门一定遇贵人,果然碰见了。”黎童站在百里冼身前,笑容恬淡。
“是在下遇见贵人才对。”
黎童笑着摆手:“不敢当不敢当。”
“二位认识?”岑游小心翼翼。
百里冼和黎童相视一笑,俱不作答,岑游试探着看向黎童身边的丫鬟有春,却见小丫鬟眼观鼻鼻观心,不知为何,脊背和肩膀早挺直了起来,隐约还有些如临大敌的紧绷。
“公子怎么有兴趣来这儿了?”
两人并肩行着,全然不顾岑游,往另一边走去。
“听闻新蒙学进展顺利,快要完工,便过来看看。”
“如何?”
“甚好。”
黎童笑容更深:“那不知这新蒙学可有幸能得公子墨宝?”
百里冼的脚步顿了一下,而后笑了起来。
“自然。”
“那就多谢公子了。”
黎童道谢完,转头看向战战兢兢跟在后头的岑游,说道:“可否请岑先生备些笔墨?”
“当然可以,我这就去。”
“有劳。”
岑游慌慌张张地跑了,很快就抱来了文房四宝,虽比不上宫里的,但也足够了,百里冼也不挑剔,认真地提起笔,待落下时又停了停。
“新蒙学起名字了吗?”
“未曾,不如公子给起一个?”黎童眨了眨眼。
百里冼仰头想了想,又看向黎童:“夫人真狡猾。”
“整间蒙学我都建了,公子起个名字而已,不辛苦吧?”黎童站在一侧,说得既不要脸又很有道理:“而且公子才华横溢,起名字这种小事,肯定手到擒来。”
“那便叫……”百里冼不欲跟她争论,唇边笑意浅淡:“启阳书院吧。”
“好名字。”
看他龙飞凤舞,肆意挥洒,黎童啥也看不懂,只觉得帅!酷!好看!一会儿就拿去做成牌匾,她还要镶金字,挂在大门上。
正想着的时候,就见百里冼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私账,哈了两口气,用力在纸上摁了摁。
大侄子真乖啊,还给留名。
黎童用慈爱的眼神看着他,看得他起了一后背的鸡皮疙瘩。
“等回头建好了,我再差人送一副匾额来。”
黎童眼睛一亮:“这……多不好意思啊!”
随后又生怕他反悔,连忙道:“谢谢啊!”
“夫人客气了。”百里冼拢起袖子,看着黎童仔仔细细地将那副字卷好,宝贝似的递给有春,又说道:“夫人宅心仁厚,心怀百姓,我也不过尽我之能罢了,毕竟……”
那也是我的子民。
“我明白。”黎童笑了笑,随后想起什么似的看了看四周,诧异道:“怎么公子是一个人来的?应……应小哥没跟着一块儿来吗?”
“难得出来一趟,他替我买东西去了。”
听你瞎说。
之前一个人去松庭楼去得挺勤快的啊!
黎童眉头一挑,笑容不改。
两人又走了一段,黎童就瞧见不远处急急忙忙地跑来一个熟悉的身影,近了才看明白确实是应荣,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还有些精美的礼盒,瞧着就是女子用物。
酸了酸了。
立刻就酸了。
百里烨都没给自己买过那么一大堆东西。
什么发簪啊镯子之类的定情物都没有,这个臭直男!
这话若是被碧雨听到,大概就得翻白眼了,夫人你醒醒啊,将军在雾城的时候莫名其妙给你买了好多小花儿呢!累得我胳膊差点折了!
“不知启阳书院的先生可都有着落了?”
黎童正出神呢,听他这么问,立刻回答道:“嗯,将军已经都搞定了。”
百里冼笑了笑:“将军的手段,怕是不够委婉。”
黎童撇了撇嘴,你这吐槽的方式倒是挺委婉的,也没见你给我整几个老师啊?
“他的行事方式一直如此,不过胜在有效。”
“确实有效,但毕竟事关我国之栋梁,总该让那些先生自愿上课,效果才更加好不是吗?”
“公子说的是,不知公子可有中意的人选?”
瞧着黎童眼中狡黠的光,百里冼不由得失笑,这女人真是句句都想从自己身上捞点好处,早知道就换个日子再来了。
“有,回头我便去问问。”百里冼很是无奈。
黎童福了福身:“那就多谢公子啦。”
占了个大便宜,黎童心情好得能上天,正当百里冼准备告辞的时候,有人正往这边急急走来,冲着两人行了礼之后,就附在岑游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岑游脸色微变,随后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