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蛰问李元吉:“有没有相中的女孩?”
他在苏家那边认识的姑娘, 应该和称心没有血缘关系。
李元吉一反常态,开始支支吾吾。
徐蛰觉得有戏,“如果成了,就带回来看看吧。”
李元吉嘿嘿笑了两声, 没接话。等吃完饭, 他拿过自己的小包袱来, 递给徐蛰, “这是我这几个月挣的银子, 在苏家吃住不愁,用不着花费,全都在这里了。”
徐蛰道,“你自己拿着, 日后总有用到的时候。我这里不缺钱。”
李元吉有点失望, 转念一想又觉得徐蛰说的很对, 就把工资收了起来。
换季的时候徐蛰感冒了,发了几天烧, 后来又犯了哮喘, 到现在都觉得身上没力气, 饭量也少了很多。李元吉看得心疼,又不敢当面说, 就等徐蛰睡了之后去找宗罗, 偷偷询问他这几天的日常起居。
宗罗摇了摇头,低声道,“不太好。”
李元吉问:“大夫怎么说的?”
宗罗道:“可能熬不了太久了。”
李元吉想辞职, 陪在徐蛰身边。
宗罗又说, “他还不知道, 一直瞒着他呢。大夫说切忌大喜大悲, 你也最好不要回来,再累他劳心伤神。就这样瞒着,说不准还能多撑一段日子。”
李元吉问:“李世民那边怎么说?”
“陛下派了宫中的太医过来,是生面孔,在医馆坐堂,每过十日会来问诊一次。”
李元吉出乎意料地冷静,“知道了。”
他照常吃完饭,跟徐蛰说了会儿话,就要骑马赶回去。
等他再来,又是半年过去,到了中秋团圆的日子。
宫中正在举办宴会,李世民来不了。李元吉莫名生出一点优越感来。
徐蛰已经起不了身,能量供应减少后,这具身体也经常陷入沉睡。
李元吉和宗罗准备好节日应有的饭菜、月饼还有桂花酒,饭桌设在院子里,抬头就能看到一轮满月悬在枝头。
地面被照地很亮,视线清晰,什么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李元吉抱徐蛰出来,三个人围着小桌坐好。
夜晚的风一吹,徐蛰清醒很多,笑着跟他说起了以前的事情。从太极殿到东宫,再到如今的小院。
“说起来,近些年我都没去过太庙,不知里面的牌位是否又多了。”
李元吉心想,自己的牌位大概和大兄的放在一起呢。
接着他又想起最近听说的事情:长乐公主不久前病逝了,患有气疾的另一位晋阳公主身体也不太好,也不知能不能活到明年。
大兄……
李元吉道:“我也没去过太庙,就那么回事,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去山上打猎。对了,上次承诺带大兄去西山,到现在都没有过去,不如趁着我有时间,明日带大兄去看看吧?”
徐蛰道:“你若是不嫌弃我行动不便,那就去吧。”
“我怎么会嫌弃大兄呢?是不是我离家太久,大兄把我当外人了?”李元吉还跟小孩子似的抱怨,然后给徐蛰往碗里夹菜,夹了满满的一堆,他恶狠狠道,“快吃!吃不完不准睡觉!”
徐蛰哭笑不得,“哪有你这样的?”
李元吉理直气壮,“我就是这样。”
徐蛰埋头吃饭,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失去了意识,等他回神,发现自己正趴在桌子上,桌面还有饭菜,筷子也掉在了地上。李元吉正和宗罗在一边喊他。
“大兄?”
“好像打了个盹。”徐蛰也有点懵,他也是第一次这样。
“我们去休息吧,天也不早了。”李元吉面色如常,还打了个哈欠,“我也觉得有点困了。”
他背着徐蛰往屋里走。
徐蛰问他,“那个姑娘成了吗?”
李元吉说,“还没有提亲呢。说起来,提亲是怎么做?我亲自上门,还是大兄去?或者只要媒人去?”
徐蛰道:“我也不清楚,得问问别人。”
李元吉给他掖好被子,轻轻擦了下眼角。
他会好好的,如大兄所愿。
第二日李元吉找了一辆宽敞又舒适的马车,在里面铺好软软的毯子,带着徐蛰往西山去走了一遭。
那边人烟确实少,连路都没有。马车在稀松的树林里穿梭,掀开车帘,能看到远处跑过去的野鹿,还有一些小点动物。
李元吉说,“我听人说,这里原来是有狼的,所以行人不敢往这边走。不过我和朋友来了好几回,一只狼都没看到过,别的动物倒是挺多的。要是真有狼的话,这些兔子山鸡也不会这么悠闲。”
徐蛰静静地听着。
到了李元吉说的瀑布那里,徐蛰下了车。
这边风大,温度比别处更低,徐蛰手脚冰凉,坐了一会儿又想睡觉。
李元吉见他脸色不好,带他回去了。
路上他道:“大兄,我想辞掉在苏府的活儿。”
徐蛰问,“为什么?”
“想陪陪大兄。”
“不如我随你一同去台州吧。”
李元吉倍感惊喜,但是一想到自己在台州还没买房,又低落了,“算了吧,总不能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