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以为元曜帝熬不过去时子难回来了。
和尚风尘仆仆,短短数月竟瘦得脱了像,他身上袈裟脏乱,形貌枯槁,唯独一双黑眸依旧沉稳透亮。
李擎忙起身:“国师!”
哪怕子难人没回来,论功行赏也早落下,子难此举是救君救国,是最大的功臣,早被正式册封了国师称号。
子难二话不说,先给雍理搭脉。
雍理高烧这么久,还能活着,凭的是多年病痛煎熬的毅力,也是在等子难回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要知道。
哪怕沈君兆死了,他也要看到他的尸身!
雍理似有所觉,昏沉许久的眼睛勉力睁开,嗓音哑得不成样子:“子难……”
子难轻吸口气,侧头对李擎说:“出去。”李擎顿了下,子难眼眸陡冷:“出去!”
李擎一震,行了个礼道:“陛下高烧半月,恐神智不明,还请国师不要让他劳心劳神。”
说完这话,他躬身退了出去。
子难出家十载,早断了情念,可此时见着雍理这幅样子,仍旧心疼得眼眶通红:“你这又是何必!”
雍理直直地看着他:“你没有杀他。”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的。
子难摇头道:“他骗了贫僧。”
雍理能猜到,只是想知道得更清楚些:“他、他伤得……”
子难垂眸。
雍理胸口一涩,剧烈的咳嗽恨不能把五脏六腑都给咳出来。
子难忙扶住他,内力尽数灌入他单薄的身体:“陛下切莫动气。”
雍理唇瓣被鲜血染红,衬得面庞更加苍白:“他死了吗?”
子难不忍看他。
雍理眼睛直勾勾的,竟半滴眼泪也没流出来:“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