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宫里的,他临走前看了沈君兆一眼:“好好伺候陛下。”声音冷若冰霜,没有丝毫父子情分。
沈君兆恭顺应下,一旁看着的雍理疼得像被那毒针刺穿了心脏。
午膳食不知味。
因遇刺的缘故,这几日雍理停了武课。
雍理担心死沈君兆了,总算寻了个机会:“阿兆陪朕去御花园走走。”
正是杯弓蛇影的时候,他不好支开伺候的人,只能去空旷的地方,仗着沈君兆耳聪目明,偷偷和他说些悄悄话。
夏日燥热,御花园虽繁华盛放,却因没什么遮挡而越显炎热。
雍理为了避人耳目,去了那湖心亭。
此时亭子没有雨幕,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乘凉处,好处是在湖中,四周有够空旷。
待到身旁没人,雍理急声问道:“你可还好?”
沈君兆:“我没事。”
雍理借着亭柱遮挡去拉他衣袖。
沈君兆没躲,雍理一把掀开他的宽袖:如玉的肌肤,虽有些病态的苍白,却连半点疤痕也没有。
沈君兆的身体从不留疤,但也需要个恢复的时间,若是伤着了,没个十天半月是好不了的,等结疤后才会慢慢褪去,变得光滑如初。
这才两天光景,若是有伤,肯定不会这般光滑。
沈君兆低声道:“陛下安心,我没受责罚。”
雍理却没有半点送快的模样,他面色霜白,嘴唇颤着:“过来。”沈君兆一怔。
雍理握住他手腕,强行拉他出了御花园。
赵小泉忙跟上来,雍理厉声道:“滚。”
赵小泉哪敢走开,正想劝上一句,雍理一脚踢在他小腹:“朕说的话,已经是放屁了对吗!”
此番盛怒,宫人跪了一地。
雍理只拉着沈君兆,大步回了寝宫。
他砰地一声把门关上,把所有人都拦在外头。
沈君兆垂眸盯着脚尖。
雍理眼眶通红,嗓音直颤:“把衣服脱了。”
沈君兆声音平静无波:“陛下莫要多思,我没事。”
雍理重复道:“把衣服脱了!”
沈君兆:“……”
雍理自己上前,解他衣襟。
沈君兆按着他手:“陛下……”
雍理带了哭腔:“给朕看看,阿兆你给朕看看。”
沈君兆到底是拦不住他。
长袍褪下,里衣早被鲜血染红。
雍理虽有了心理准备,可看到这样的景象,依旧如遭雷击。
从脖颈往下全是鞭痕,血肉翻裂,鲜血模糊,难以想象怎有人会如此狠心,也难以想象沈君兆是如何承受的。
伤口没有丝毫处理,有些地方已经化脓,旧伤叠新伤,眼前人能活着都成了奇迹。
雍理碰都不敢碰他,只是恨得咬牙切齿:“沈争鸣……沈争鸣怎么如此……”如此禽兽不如!
虎毒尚不食子,连畜生也不会对亲生骨肉如此残忍!
沈君兆自己把衣服拉上,穿戴整齐,声音中没有丝毫委屈与埋怨:“是我应得的。”
一句话激怒了雍理:“朕不许你如此自轻自贱!”
沈君兆垂眸,眼睫下的黑眸沉沉,没有丝毫光亮。
雍理又气又心疼,也不知是该心疼他这满身伤,还是该心疼他这极度自我厌弃的性子。
无法想象这几日沈君兆是怎么挨过来的。
他不能放任他这般自毁!
“阿兆。”雍理捧着他脸,盯着他道:“记住,你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
沈君兆眸子轻闪,避开了他的视线。
雍理一字一顿地告诉他:“不是因为你姓沈,而是因为我爱你。”
话音落,沈君兆那冻了三天两夜的心,砰地一声,被雍理撞开。
――你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
――不是因为你姓沈,而是因为我爱你。
家世血统都无法给你的尊贵,我给你。
雍理踮着脚,像是对待易碎的瓷器般吻着他的眉眼:
“请对自己好一些。”
“求你了,子瑜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