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于绝对主导地位,是毫无疑问的一家之主,女人就是依附品、菟丝花。
这么想是有点极端,但这会儿酒精上头,又被前夫的“意有所指”刺激到,她的心绪难免不平。
半晌过去,萧绮说了句:“听你的意思都已经决定了,还需要我给什么意见呢。”
难道她说不好,不合适,他就另择他选?
姜禹说:“我的看法比较主观,也有滤镜在,还是希望从你的角度客观审视一下,看她是否有我估计错的一面。”
主观?滤镜?
萧绮抬眼,声音很轻:“你很喜欢她。”
姜禹几不可闻的“嗯”了声。
但就是这一声,也够她难受的。
萧绮也觉得自己很复杂,她有些搞不懂。
以前她是很鼓励姜禹多发展的,跟她离婚之后不要总一个人,但他有精神洁癖,工作又忙,不会走这种减压路线。
他也说过,他不明白萧绮一次又一次的恋爱,并享受短期恋爱关系带来的快乐是什么心理。
他说他要谈,就是认认真真的谈,但也不允许对方三心一意。
她一直觉得这是一种强权行为。
比如说你付出了全部感情,可是对方就是无法对你付出这么多怎么办,凭什么你付出了就要求同等的回报呢?这分明是一种道德绑架。
你的一心一意是出于自愿,同样,对方的一心一意也应当出于自愿,而非为了回报你的一心一意。
如果两方达成共识,自然皆大欢喜,如果没有同步,那也不必强求。
反过来说,萧绮也能明白姜禹对她的“怨怼”,她一直持开放式态度,从不给承诺,比起那个她更相信协议,起码有法律支持。而姜禹就太过认真。
但现在,她忽然有点不舒服了。
她觉得自己真是有病,还是被姜禹的态度逼出来的病。
如果姜禹此时说只喜欢她,她肯定躲,可姜禹承认说喜欢顾荃,她又不爽——她这是怎么了?
或许他们还是得保持点距离,她大概就好了。
对了,还有陈炘。
等他忙完回来,他们再把关系推进一下。
这几天她实在很崩溃,正是脆弱的时候,姜禹正好出现,又当司机又当陪游,人在暴躁焦虑的时候,很难顶得住这种照顾。
然而说到体贴,陈炘才是爸爸。
等陈炘回来,她连想都不会想起这个前夫。
思路这样转了一圈,萧绮心里顿时舒服不少,她一向很能自我安慰,也非常讲究效率,绝不会沉浸在被虐的情绪太久,更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享受这种心理。
萧绮再度开口已经平和许多:“有多喜欢呢?都说在咱们这个圈子里,第一段婚姻才能选到自己喜欢的人。我觉得这一点还是很重要的。只要她人品没问题,做事有分寸,像你说的知道什么不该碰,其他的就算有小瑕疵也没必要在意。你喜欢才是最重要的呀,她来自顾家,你们家也不会反对,我作为你的朋友、前妻,也一定赞成。”
这次姜禹没接话,只是看了她一眼。
在灯光的映射下,他的眼睛衬得越发黑,有时候因为光影角度的转换,那黑黢黢的样子还会显得有点危险。
不过萧绮已经很累了,精神大起大落几次,又有酒精麻醉,她现在只想睡觉。
萧绮又来了句:“看来你的继承人也会在这段婚姻里考虑了,你的小孩将会在你所说的有爱的|家庭里长大。不过看在咱们的关系,能不能先预定一个娃娃亲呀?”
其实她也只是开个玩笑,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孩子和前夫的孩子结婚呢?
这玩笑也确实不好笑,姜禹也没有笑,又看了她一眼,眼神比刚才还要浓。
萧绮打着哈欠说:“我真的困了,回吧?”
姜禹找了代驾。
上车后,他们各自坐在后座一边,谁也没有理谁。
直到车子开到公寓楼下,萧绮下车,脚下有点不稳,脚趾头还有点发麻。
姜禹适时托了她一把。
萧绮稳住自己:“我没事。”
姜禹说:“我送你上去,后备箱里还有很多东西。”
她一个人的确拿不了,但是……
萧绮吸了口气,就着夜色看向他,突然生出一点急于逃避的情绪,真是多一秒都不想再跟他待在一起了。
而且她住的公寓是陈炘定的,里面还预留了他自己的房间,陈炘都还没有住进来,她就带前夫上楼,实在过分。
于是萧绮说:“不太方便请你上去,要不等陈炘回来,我们再请你来吃饭——他厨艺不错。或者咱们也可以到附近的餐厅。对了,把顾荃也叫来,这样热闹些。”
我们,咱们。
她非常注意用词,既划清了界限,又不会太过疏远。
姜禹拧了下眉心,但看不出来有什么情绪起伏。
他只是定定的看了萧绮一眼,收回手,仿佛还吸了口气,这才说道:“那我明天找人把东西送过来。”
“谢了。”
萧绮朝他摆了下手,抬脚走进门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