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的地步,这样正式的场合挽着陈炘招摇过市,那对陈炘来说是一种施压,对自己是一种束缚,对萧家的其他人更是一种明示。
而且今天姜禹也受邀了,她不会这么明着打他的脸。
还有更实际的问题,陈炘来了,他要不要包红包,包多少合适,算是他自己包的,还是跟她一起的?
怎么安排怎么别扭。
这些原因萧绮都没明说,但姜禹一听话茬儿就秒懂。
他也没戳破,只笑了下。
等车子抵达萧家,萧绮挽着姜禹的手臂进了主屋,先和萧老太太打招呼。
不到半个小时,萧家小辈齐聚,趁着仪式开始之前,各自找消遣。
姜禹很快就被萧家的从兄弟拉走。
萧绮经过小厅门口的时候扫了眼,主要说话的是姜禹和萧固,其他人都是陪衬。
说是陪衬,也不是心甘情愿的,而是一种自然而然形成的“默契”,一种低处向高处求教的姿态。
姜禹如今手握顾家那条线,在萧家小辈看来他就是遭人嫉妒的人生赢家,两段“姻缘”,一个萧一个顾,都给他带来无尽好处,他还两头都没得罪,都有“新人”了,还陪“旧人”来赴宴,真是做到了极致。
别说小辈,就连萧家长辈也有不少夸他的。
萧固也是类似的情况,两次订婚,第一次没成,被一个程咬金搅黄了,虽然是女方有愧,但萧固表现得不计前嫌,女方家还在合作中让了不少利,萧固拿到了实惠,如今又有了第一段联姻。
萧绮和萧固的未婚妻聊了几分钟,很快萧家的其他姐妹就围上来,说说笑笑。
萧绮走开了一会儿,再回去时觉得吵,索性就躲开了。
一时间,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她碍于规矩礼仪一定要在大厅里摆样子,等到没人看见的时候,再偷偷溜去院子里透气。
这次也是一样,萧绮走到院子里,找了个椅子坐下,看了眼时间,打算过十分钟再回去。
但她并非是第一个来的,她刚坐下没多久,就听到灌木树丛后面传来一道啜泣声,很低,气音更重,但它存在。
萧绮愣了下,对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她的存在,接着就是一道压低的哭腔:“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这话像是在质问对方,也像是在自我怀疑。
萧绮瞬间听出来是谁了。
按照辈分算,树丛后面的是她的表姑,大概四十五六岁。
这位表姑是萧绮认识当中对恋爱脑最好的诠释,经历了两段婚姻,数次恋爱,还和艺术家同居过,但至今仍为爱情苦恼。
听说这两年,表姑的情绪一直不太好,哭的时候比笑的时候多,萧绮每次见她,听她说话,都能感觉到她的气虚气弱,那是常年被悲伤情绪消耗的结果。
当然,萧绮也见过表姑春风得意,为爱情而兴奋的如同小姑娘一般雀跃的时候,在表姑的描述里,那段爱情就是阳春白雪一般的存在,梦幻到了极致。
萧绮原先也不太明白,为什么生长在这样的家族里,整日面对的都是再务实不过人际关系,还会对爱情怀抱这样“可怕”的幻想?
可如果换个角度看,也是合理的。
表姑什么都有了,不乏物质,又属于高知女性,品行端淑,虽然生长在商人世家,自己却不碰“铜臭”,一身的气质仿佛来自书香门第,自小到大也没见过什么恶人,更没机会被人坑害,真是各方面都如同“阳春白雪”,难免对于爱情也生出高洁的要求。
萧绮听表姑描述过她理想的爱情和婚姻,萧绮表示大为震惊,她觉得那不是对于爱情和婚姻的要求,而是对人性的。
能配合表姑达到此种境界的男人,大概是圣人级别,思想境界如同得道高僧。
可偏偏表姑来往的男性却都来自世俗领域,不是搞艺术的,就是经商的,做官的。
许多人都不会明白,为什么受到教育越高的女性,被男人伤害的几率就越大,她们为什么要跟爱情过不去,为什么有这么多不切实际的幻想。
而在萧绮看,就拿表姑为例,她不是跟爱情过不去,也不是跟自己过不去,而是跟一道未解的谜题过不去——“我只想拥有一段理想中的爱情,我的要求很简单,并不过分,可为什么我什么都有了,这件事却这么难,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或者这么说,物质极度满足之后,会想要追求精神层面的高度,但现实就是,没有男人可以满足这一切。于是就成了一个人的追求和大环境的对抗。
那边,表姑开始控诉了,这边,萧绮已经轻手轻脚地起身,很快离开院子。
回去时,众人已经相继入座,姜禹就坐在位子上等她。
她坐下后,就听姜禹问:“去透气了?”
萧绮:“嗯。”
两人一同望向已经站在台上的萧固和未婚妻,两人虽然都挂着笑容,但都不是发自内心的喜悦,说是“怨偶”也不为过。
但可笑的是,他们都是自愿的。
萧绮拧了下眉心,微微侧头,轻声对姜禹说:“其实萧固有一个喜欢的女人,但我不知道是谁。我也是瞎猜的。”
姜禹转头,近距离的审视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