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此时还不知道陈月茹做的好事,只以为是两人闹了别扭。
那个楚筠素来就好哄,以自己女儿马首是瞻,陈月茹只要上门道个歉,软硬并施,还怕楚筠不乖乖服软?
因此杜氏也没太当回事,一直推着陈月茹叫她去道歉。
这便是她娘,不关心她受了欺负,一直叫她去给楚筠赔礼。
又想到今天丢了人,又丢了钱,还被楚国公府赶出来,以后那些东西都遥不可及了。没了楚筠,她还怎么去参加那些诗会、茶会,每个月还怎么做衣服!
再看看自己家,虽说楚国公府给添置了不少东西,但隔三差五,父亲就偷拿一些出去换酒喝,光秃秃的,看起来真是寒酸极了。
她本来是应该生在楚国公府啊,怎么会落到这种丢人现眼的家里来,想到此,陈月茹只一味痛苦地哭了起来。
杜氏终于忍不住了,踹了她一脚道:“做什么死了人的样子,真是不吉利!”
此时陈月茹的爹陈长志醉醺醺地从门外进来,显然又在外头喝酒了,手里还拿着个宝贝酒壶,此刻看了地上的两人忍不住拉长调子叹息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刚吃了瘪的杜氏来了气,一把上去把酒壶抢了,推搡骂道:“你就不丢人么,一上午又跑哪里喝酒去了,你哪来的钱?”
陈长志也不恼,喝得正是舒坦,只笑得傻子一般道:“今日好奇怪,竟有不少人给我买酒喝,那店家听说我是楚国公府的表老爷,还主动送了我一壶呢,看来我的才名已经远扬了,哈哈。”
“什么?”杜氏有些迟疑。
大家都是熟人了,谁不知道楚国公府有这么一家便宜亲戚,陈长志又爱赊账,因此最不爱他来自己店里,今日怎么转了性了?
正在此时外头几个人走过,对着里头指指点点笑成一片。
杜氏脾气大,几步冲出去,插着腰道:“哎,你们说什么呢!”
这几人正是在陈家附近住的,他们这一条街临着楚国公府,有钱有势的倒也不少。但像杜氏这样没钱没势,借着楚国公府名头还作威作福的,早惹了不少人看不惯。
其中一人冷笑:“杜嫂子,你家真是有福气了,出了那么个如花似玉,清清白白的女儿哟!”
“那是。”杜氏应了一声,继而才发觉她们在调笑,忍不住怒道:“我们家清白女儿,你们在这里讲什么胡话?”
那人哈哈大笑,捂着嘴道:“清白?你家女儿在清波亭边掉了水,让全城的男人都看到了,还是辰王把她抱上来的,当着那么多人哟,要是我女儿这样,恨不得直接淹死算了。”
女儿家的名声多么重要,陈月茹此事一出,以后便是嫁不了人了!
杜氏还指着她嫁人后帮衬儿子呢,因此气得急忙捶打她,“你这个丢人胚子,人家说的是真的么?”
陈月茹委屈得很,今早落了水吹了半天的冷风,此刻又羞又气,母亲却连一句关心也没有,只顾着骂她丢人,她一边躲着杜氏的打,一边更委屈地哭着。
杜氏又转身去赶门口的人,咬牙切齿地冲他们道:“滚远点,我们有楚国公府撑腰,别在这惹嫌!”
为首那人与楚国公府的管家也有几分交情,早听说楚国公府不认他们了,因此啐了一口,道:“没看门都锁了,人家怕也嫌弃你们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亲戚了!”
“要我说,楚国公府也算仁至义尽了,养了你们这些年,一家人有手有脚的,啧,也不嫌丢人。”
“可不是么,什么人养出什么孩子来,我看她,说不定是故意要落水的呢!”
陈月茹不要脸,楚国公府还要,因此她陷害楚筠的事也没往外说,只怕污了楚筠的名声。
杜氏这才恍然,只以为是因为女儿落水被嫌弃,搓了搓手理直气壮道:“我不信,我这就去楚国公府,看看他们还敢不念着我那苦命的小姑子。”
便是楚筠娘在时,她也是隔三差五去打秋风,没真心待过人家。等到人家死了,倒是日日挂在嘴上了。
陈月茹急忙抱住杜氏,怕她过去楚家说了更难听的话:“母亲别去,就是楚筠害我落水,他们不敢见我,才把门锁了的。”
“得了吧,人家楚大小姐堂堂国公府嫡女,嫁个王爷都不惧的,还害你,人家害得着么?”那人听了笑道。
另一人也接口道:“可不是么,日日跟在楚小姐屁股后头,现在倒说人家害你了,真是白眼狼。”
杜氏虽也有些迷惑,但听到王爷两字,突然打起了精神,拉着陈月茹道:“不是说辰王抱你起来的么,我们叫辰王娶了你就是啦!”
“哈哈,杜嫂子,你可真敢想,人家辰王什么身份,你们又什么身份,你说娶就娶?”
“若是辰王想娶,还能把你女儿扔在水边上?最后还是楚国公府的人经过带回来的呢。”
另一人挤眉弄眼道:“杜嫂子,我看街口的王屠夫就不错,他可是不要聘礼的,你女儿如果嫁过去,好歹不用愁吃不着肉了么。”
王屠夫是个粗人,浑身的血腥味,而且还有克妻之名,已经死了两个老婆了,陈月茹想到此瑟瑟发抖。
陈家的钱早被陈长志喝酒弄完了,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