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我电话吧?”
“有。”他笑,笑她演技不错。
最后,还是放了她。
小女孩一直想抱殷果,未遂,眼看着林亦扬把自己抱回去了,哇地一声就哭了。
这下林亦扬也没辙了,上回哄孩子还是十几年前,哄这小女孩的爸,也是连吓唬带揍的,哄小姑娘是真没经验。他在小女孩耳边念叨了句什么,小女孩哭得更厉害了。
很好,刚还觉得是和谐,有着反差萌的一大一小,现在看着像拐走小孩的大流氓。
“这个人挺不错啊,那是他家小孩吗?”小姨问。
殷果摇头,摸着自己的手:“他刚毕业,还没结婚。”
小女孩的哭声渐渐平息,殷果趁着上楼,发了个消息问他。
林里的果:你对小孩说什么了?哭那么厉害?
Lin:说小阿姨不喜欢你,让我抱你走。
林里的果:……
Lin:和你一样,不经逗。
她和小姨点菜回来,就只剩了李清严身边的位子,大家都是故意的,让两人挨着坐。
从林亦扬出现,她就坐立不安,怕他和妈妈碰上。
未料怕什么来什么。
服务员很快带了几个人上来,第一个出现的就是抱着小女孩的林亦扬。殷果和李清严这个角度最容易看到楼梯,能最先瞧见林亦扬。
他上楼前特地穿了外套,为了遮住花臂。
殷果和李清严同时看到他,李清严错愕了一秒。
“清严认识啊?”有人问。
“对……”李清严简略回答,“他和孟哥很熟,见过。”
“原来不是小果同学?”小姨笑着说,“在楼下,他也和殷果说了两句。”
殷果妈妈看殷果。
“是在纽约认识的,”殷果尽量简短,不要说谎,免得日后更麻烦,“他看比赛。”
纽约的比赛没有国内转播……幸好,家里没人看到。
他那桌落了座。
殷果看到林亦扬拿起了茶壶,倒了杯茶。
随后,她就眼睁睁看着他走向自己这桌……他到了桌边,没看殷果,反倒举着茶杯,对殷果妈妈礼貌一笑。
“吴老师,”林亦扬说,“看到您也在,想着按辈分要来打个招呼。”
短暂的安静。
殷果妈妈看向林亦扬,微笑着说:“今天都是家里的事,不用专门来打招呼。”
“应该的,”林亦扬立身桌旁,望着殷果妈妈,他的眼里看到得不止是她的母亲,其中起伏的还有当年赛场上的一桩桩往事,似敬意,似感慨,也是致歉,“过去在赛场上,做了不少错事,要谢谢吴老师在判罚上网开一面,让我还有机会回来。”
“你不该来谢我,小林,”殷果妈妈告诉他,“最该去感谢的是你的老师,他快七十岁的老人了,还去协会为你给你求情,大家看着都不忍心。还有王老师,他从没在工作里和人红过脸,那天在后台眼睛都红了,后来也为你说了情,还在可惜你的退役。”
林亦扬静了一会,颔首:“您说的对。”
他轻举手里的玻璃杯,那里有大半杯的普洱茶,刚倒的。
“今天开车,就不倒酒了。”林亦扬的声音低了一些,嗓子似被什么堵住了,是过去的一切,还是今天被旧事重提的情绪,总之,没有了多的话,把一杯茶几口喝下去。
她从没见过说场面话的林亦扬,从没见过他这样。
殷果看着他喝这杯茶,像喝最烈的酒,穿喉而过,自己胸口也恍惚有火辣辣的刺痛感。
林亦扬喝完茶,殷果妈妈轻点头,算是招呼结束。
桌上的大人们因为他特地来一趟敬茶,不免围绕林亦扬多聊了两句。
那场比赛负责林亦扬那一桌的是个男裁判,和殷果妈妈私交不错,殷果还经常见到他会叫声王叔叔。殷果妈妈是总裁判,起先不在那桌,后来跑过去,林亦扬早和裁判较完劲,丢下对手离场了。
“要是现在的环境,他被禁赛三年都有可能,”妈妈看向殷果,“你王叔叔是个惜才的人,听说他复出,还很高兴。”
“他真打过假球?”李清严父亲忽然问。
“没有,”殷果妈妈很公平地说,“一件事归一件事,他被禁赛是因为冲撞裁判。”
“晓东和他关系很好啊?”外婆听到这儿,忧心忡忡地念叨了句。
“也不一定多好,”殷果姐姐说,“都是同行,认识而已。”
“其实他现在,”始终沉默的殷果开了口,“一直都是规矩打比赛,倒没什么坏新闻。”
“不说了,都是外人的事。”姐姐说。
“而且——”她还是想扭转一下局势,起码不要一边倒,“在美国和他聊过台球,他是真心喜欢。”
“不是不让你说了吗?”殷果姐姐黑了脸。
殷果被姐姐顶回来,想再说,也没立场,郁闷得要命。
正好闷着头,吃了两口菜。
她家是重组的家庭,一个哥哥,一个姐姐都是父母各自带来的,只有她是父母生的。哥哥姐姐是青少年时期的两个离异家庭的孩子,和她不亲,几岁时候她不懂,屁颠屁颠跟着哥哥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