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
巡马卫首领点点头,带着寇季去找那人。
路上,巡马卫首领犹犹豫豫的道:“小少爷,那人若是要怪罪兄弟们,你可一定要护着兄弟们。千万别把兄弟们交出去给那人泄愤。”
寇季略显恼怒的瞪起眼,“我是那种人吗?”
巡马卫首领干巴巴一笑,“小人就是担心。”
寇季喝骂道:“担心个屁,瞎担心。”
巡马卫首领在寇季的喝骂下,不再言语。
他带着寇季策马扬鞭,没一会儿工夫,就到了一块田间。
田间。
一帮子膀大腰圆的汉子,凑在一起,往东面开荒而去。
独留下一个四旬左右的中年人,手握着锄头往南慢慢的挖掘。
寇季看到了那中年人的身影,跟自己猜测到的那个人一模一样,就哈哈大笑道:“杜御史,你怎么把自己弄的灰头土脸的。”
杜衍瞥了寇季一眼,没有搭理寇季,继续握着锄头开荒。
寇季见此,也没有急着跟杜衍说话,他下了马背,在地上铺了一张毯子,席地而坐,静静的看着杜衍开荒。
杜衍开垦荒地十分细腻,远比巡马卫汉子们要细腻很多。
一锄头挖下去,翻出一大块土,然后有锄尾敲碎土块,将散落出来的草根捡拾干净,才会挖第二下。
杜衍开垦出了方方正正的一块地以后,放下了锄头,抄起了腰间的水囊,喝了一口,然后提着锄头走到了寇季面前。
“你手下的人做活太糙,不堪入目。”
杜衍一点儿也不客气的坐到了寇季身边,一脸嫌弃的说。
寇季眉头一挑,“那也没办法,如今河西之地,有一个算一个,都丢在了地里,能开垦出一亩地,那就是一亩地。能种出一亩庄稼,那就能产一亩地的粮食。多一口粮食,就能多一个人吃饱饭。”
杜衍闻言愣了一下,点点头,又摇摇头,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做活太粗糙了,一亩地就产不了一亩地的粮食。”
寇季叹气了一声,道:“河西初定,缺人、缺粮种、缺耕牛、缺农具,只能如此。”
杜衍长叹了一声,点点头道:“也对,是我要求太高了,没有考虑到河西的实情。”
寇季侧头看着杜衍,十分认真的道:“你不怪我手下的人扣押了你?”
杜衍一愣,疑问道:“为什么要怪?我觉得他们说的很有道理啊。河西如今初定,地广人稀,到处都缺人。碰上我这么个闲散人在地头晃荡,自然得拿下了,扔到地里开荒。
我若是他们,碰上了那些搞不清楚身份,又不愿意表明身份的人,我能把他们用到死。
相比而言,你手下的人温柔多了。”
寇季一瞬间觉得,杜衍私底下的时候,比在朝堂上有趣多了。
站在朝堂上的杜衍,那就是一个老古板,逮谁喷谁,毫不留情。
私底下的时候,居然是一个妙人。
寇季笑着道:“官家把你从御史台提溜出来,扔到河西,是为了什么?总不可能让你来河西开荒吧?”
杜衍瞥了寇季一眼,淡淡的道:“你在沙州城逼死了薛田,官家派我来,当然是来问罪的。”
寇季听到这话,倒是没觉得意外。
杜衍是朝中重臣,轻易不会离开汴京城。
一旦离开了汴京城,那就说明他身负重任。
寇季可不会天真的以为,杜衍是来河西游玩的。
“诏书呢?”
寇季抬手问杜衍要问罪他的诏书。
杜衍瞥了寇季一眼,淡淡的道:“丢了……”
寇季愕然的瞪起眼。
诏书都能丢,这话说出来谁信?
杜衍见寇季一脸愕然,就絮絮叨叨的说道:“你在河西建立了泼天大功,朝廷问罪你的诏书,自然没办法拿出来。
一旦拿出来,被人传言出去,官家的脸面,还有朝堂上衮衮诸公的脸面,可就要丢尽了。
民间的百姓,指不定要把朝堂上的衮衮诸公骂成什么样子呢。
我可能会被骂成有眼无珠的黑心鬼。”
寇季一愣,放声大笑。
“哈哈哈……杜衍,你真是一个妙人……以往在朝堂上,可没见你这么有趣……”
杜衍瞥了寇季一眼,淡淡的道:“朝堂那是什么地方,那是讨论国事的地方,一字一句,都牵扯到天下黎民百姓的生计,岂能信口开河,岂能嬉皮笑脸。”
寇季笑着道:“理是这个理,只是你一个十分严肃的人,突然变的如此跳脱,让我觉得有些不适应。甚至我还会怀疑,你是不是有所图谋。”
顿了顿,寇季幽幽的道:“河西初定,可有不少人惦记着河西的利益啊。”
杜衍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寇季,愕然道:“我一个御史,一个言官,要那么多钱做什么?给自己招骂,还是嫌自己屁股下的官椅坐着太舒服?”
寇季闻言,笑容更灿烂,“你倒是看的明白……”
杜衍撇撇嘴道:“能看明白的人很多,可能做到的人却不多。朝堂上有不少人,为了利益,心都变黑了。”
“那倒也是……”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