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淹思量了一下寇季的话。
觉得寇季言之有理。
人总要为自己错过的事情付出一定的代价。
若是什么代价都不付出,那错过的事情,还有什么意义?
“学生明白……”
范仲淹想通了以后,点头应了一声。
寇季继续道:“至于树苗的问题,你不用担心,会有人帮百姓们弄到足够的树苗的。”
寇季说话的时候,信心十足。
范仲淹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
他告罪了一声,离开了王宫。
范仲淹走后没多久,能帮百姓们弄到足够树苗的人到了沙州。
一行数千人的队伍,押送着数百辆大车,穿过了沙州的荒漠,出现在沙州城外旷野上。
那是一支商队,一支规模庞大的商队。
商队里除了三辆坐人的马车外,其余的马车上装着满满当当的货物。
正在开荒的民夫们,纷纷停下了手里的活计,驻足观看。
三辆坐人的马车里坐着的商队管事,也在掀开了车帘子,盯着那些开荒的民夫们。
十数万人开荒的场面,气势十分恢弘,深深的震撼到了马车里的商队管事。
“我滴个乖乖……那些正在开荒的人,少说也有十万吧?十万人开荒,那得开垦出多少良田?我在西域行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到过如此气势如虹的场面。”
钱乐捧着压在大腿上的肚子,惊叹不已的说着。
孟惟仲抚摸着长须,目光仅仅的盯着马车外开荒的场面,感慨道:“普天之下,也只有寇吏部,才能干出这种惊世骇俗的大事。”
慕崇躺在马车内的软榻上,咳嗽了一声,惨白的脸颊上多了一丝潮红,他声音略显沙哑的道:“当年,寇吏部找上了我们三人,我们都以为寇吏部要仗着职权,压榨我们,想从我们手里搜刮一些钱财去花,我们也做好的被压榨的准备。
可没想到,人家根本就看不上我们那点家财。
我们合作了数年,人家不仅没有从我们手里压榨走一分钱。
反而用了短短数年时间,帮着我们赚了我们几辈子也赚不到的钱。
寇吏部是大宋少有的能人之一,我们能搭上他,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钱乐眯了眯眼,低声笑道:“若不是寇吏部对我们三家恩同再造,我们三人也不会听到了寇吏部的吩咐以后,就不辞辛劳的赶到西域。”
慕崇瞥了钱乐一眼,声音微弱的道:“你不太情愿?”
钱乐立马反驳道:“情愿,太情愿了。”
孟惟仲瞥向钱乐、慕崇二人,感慨道:“寇吏部又要送一桩大造化给我们啊。”
慕崇三人做生意多年,已经成了人精。
旷野上民夫们开荒的场面,在很多人眼里只是开荒。
可在慕崇三人眼里,那就是在挖矿。
一片片的金钱矿。
“嗅……嘿嘿嘿……我已经嗅到了金钱的味道……”
钱乐盯着车窗外那些看着他们的民夫,贪婪的深吸了一口气。
慕崇、孟惟仲二人听到了钱乐的话,齐齐皱起了眉头。
钱乐见二人神色不对,疑惑道:“你们二人怎么了?难道对钱也没有兴趣吗?”
一个商人,若是对钱没有兴趣,那么他离败亡也就不远了。
慕崇、孟惟仲对视了一眼,并没有开口。
钱乐狐疑的道:“你们两个最近怎么了,怎么奇奇怪怪的?”
孟惟仲沉吟了一下,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反倒是慕崇语重心长的道:“你已经吃的够多了,再吃的话,会肥的走不动道。”
钱乐不以为然的道:“真要到了走不动道的时候,我就找十个八个人抬着我。”
慕崇眯起眼,感叹道:“朝廷有明文律法,不得以人为畜。现在想找个人抬着你,恐怕官府不会同意。”
钱乐大大咧咧的摆手道:“以我们一字交子铺如今在大宋的地位,官府也不敢轻易对付我们。须知,我们一字交子铺的管事,可是国舅爷。朝廷还欠着我们钱呢。”
慕崇听到这话,果断闭上了嘴,没有再开口。
一行人在民夫们的注视下,沿着大道,进入到了沙州城内。
寇府的小管事,在沙州城内的外城,接待了他们。
等他们将带来的货物安置妥当以后,寇府的小管事带着三人进入了王宫,去面见寇季。
寇季在王宫内的偏殿里,设了一桌酒宴,招待他们。
三人进了王宫。
向寇季施礼过后。
寇季请他们坐下。
坐定以后,互相寒暄了一番,说了一些客套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慕崇一边轻咳着,一边对寇季笑道:“我们三人听到了你派人传话以后,就立马备上了货物,往西域赶来。
我们带的货物数量不少,在青塘境内,发卖了一批。
在黄头回纥境内,发卖了一批给军中的将士们。
剩下的都运到了沙州。”
寇季缓缓点头,吩咐道:“回头我会派人在沙州城外城,设立一个瓦子市,你们带来的货物,就在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