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端正正,恭恭敬敬的向寇季一礼。
寇季赶忙拱手回了一礼。
马元方施礼过后,重新坐下。
李迪盯着马元方道:“所以,你要向朝廷奏请的事情,跟新的犁具有关系?”
马元方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李迪一脸不解。
马元方开口道:“老夫只是从新的犁具上看到了一些事情,原本不打算说的,但是仔细想了想,又觉得不可不说。”
李迪微微皱眉,猜不透马元方话里的意思,到底想表述什么。
马元方再次看向寇季,道:“寇工部执掌工部以后,推行出去的,可不只有新的犁具,还有纺车、织布机等等等等,数十个物件。
每一个都是利国利民的重器。
就拿那纺车说。
可以同时纺三锭线,而且有人力、有水力。
缩短了民间织女三倍的纺线时间,让她们有更多时间,织出更多的布匹。
其他的东西也如同三锭脚踏纺车一样,皆是利国利民的东西。”
李迪愕然的看向寇季,脸上带着询问之色。
寇季呈报给朝廷的文书中,工部推出的新物件,可没有马元方说的这么多。
也没有详细的描述这些新物件的功效。
所以李迪并不知晓这些东西到底有多好。
寇季见此,赶忙道:“您也知道,小子府上养的匠人比较多,小子又不吝啬钱财赏赐他们,所以他们肯卖力,肯动脑子,自然创出了不少好东西。
小子不想每次献上新东西,就闹的兴师动众的。
小子也不愿意借着这些东西晋身,所以就借着推行新犁具的时候,悄无声息的散给了百姓。”
李迪闻言,指了指寇季,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指责寇季?
寇季把此事处置的即为妥当。
就算是寇季依照规矩,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报给内庭,内庭的做法,恐怕也跟寇季差不了多少。
似新犁具这样的祥瑞,献上一次,那是大功。
献上的多了,那就那么回事了。
内庭不可能再帮他们升官了。
不然,他们凭借着那些物件,一样升一级,那工部上上下下恐怕有一半人,都能把虚衔升到顶峰。
满朝文武是不可能看到这么荒唐的一幕出现的。
不指责寇季吧?
李迪心里又有些不痛快。
你寇季一个朝臣,不依照朝臣的规矩做事。
做好事不留名?
你当你是侠客啊?
李迪恶狠狠的瞪了寇季一眼,给了寇季一个稍后再收拾你的眼神。
又一次看向了马元方,询问道:“所以……你到底打算如何?”
马元方幽幽的道:“老夫看多了工部的所作所为,突然发现那些真正掌控着营造的衙门不作为,老夫心里就不痛快。
既然他们不作为,那么就应该把权力让出来,给那些有作为的衙门。”
李迪心头一惊,沉声道:“所以你要……”
马元方盯着李迪,掷地有声的道:“老夫要奏请朝廷,让将作监、少府监、三司,还政工部!”
李迪听到这句话,猛然看向寇季,眼珠子瞪的圆溜溜的。
毫无疑问。
在李迪听到了马元方要奏请的事情以后,就看穿了此事的跟脚。
意识到此事必然是寇季的谋划。
是寇季为了帮工部夺权的谋划。
马元方,明显是寇季的局中之人。
李迪觉得,寇季应该自知自己如果奏请朝廷,让将作监、少府监、三司,还政工部的话,必然会惹上天大的麻烦。
所以他就布了一个大局,借着朝野上下的那些刚正之臣、廉洁之臣、心系百姓之臣,一起对付将作监、少府监、三司。
寇季要捅这么大的一个马蜂窝,却不跟他们商量……
怎么敢……
寇季抿了抿嘴,抬头看向了厅堂内的柱子,假装没有看到李迪的眼神。
马元方冲着李迪嚷嚷道:“老夫在跟你说话,你看他作甚?汴京城里如今闹腾的两件事不解决,老夫上书奏请的事情,恐怕也不会被人重视。
所以,老夫希望内庭可以尽快解决汴京城里如今正在闹腾的两件事。”
李迪收回了瞪着寇季的目光,对马元方沉声道:“此事,我回头再跟你详谈。现在,老夫想跟寇工部单独聊聊。”
李迪说这句话的时候,咬字极中,似乎在吃人一般。
马元方瞥了李迪一眼,又瞥了寇季一眼,略微愣了一下,目光重新落在了寇季身上,惊叹道:“如果真是老夫猜测的那样,那还真是了不得了。
你小子好大的胆子啊。”
在李迪、马元方二人的注视下,寇季无法装聋作哑。
他回过头,看向李迪、马元方,摊开手道:“我其实也没做什么……”
“嘭!”
李迪拍桌而起,强压着声音,牙齿咬的咯嘣响的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以朝野上下数万官员为棋……你还想做什么?”
最后几个字说出口的时候,李迪已经扑到了寇季面前,眼珠子有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