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您说这个的时候吗?
满朝文武心里齐齐埋怨。
寇准干咳了一声,不咸不淡的道:“官家年幼,说话难免不知轻重……”
满朝文武齐齐松了一口气。
御史中丞也松了一口气。
寇准嘴角微微挑起,又道:“但御史中丞,前后言行不一,明明自己失职,却要硬责怪到官家头上,确实有些虚伪。”
满朝文武齐齐瞪大了眼珠子,御史中丞一脸难以置信的盯着寇准。
寇准缓缓起身,对着赵祯拱了拱手,面对满朝文武,淡淡的道:“官家年幼不假,但官家已经十一了,再过几个月就十二了。
古有甘罗十二岁拜相,官家年满十二,也该掌控一些朝廷的权柄。
待到官家舞象之年,老夫就会将朝廷的权柄,尽数归还官家。
所以老夫希望,诸位以后能认真看待官家,认真听官家的每一句话。
别总是把官家当成一个孩子。”
寇准目光落在了御史中丞身上,冷冷的道:“老夫之所以赞成官家的话,没有偏向于你,不是因为你虚伪,而是因为你欺君!
官家同你对质,你说不过官家,就拿官家年幼说事,你这是在欺官家年幼。
自己失职在前,却不思悔改,仍旧巧舌如簧,甚至不惜把自己的罪过,推到官家身上,你罪该万死。”
寇准话音落地,回身对赵祯拱手道:“官家,御史中丞罪犯欺君,又企图诬陷君王,应当如何处置?”
赵祯闻言,挺起胸脯,沉吟了一下,道:“罢官去职……”
赵祯话音未落,寇准朗声道:“老臣以为,欺君当斩!”
赵祯心有仁慈,还想放御史中丞一条性命,但听到了寇准的话以后,他浑身一震,郑重的点头道:“斩!”
寇准缓缓点头,回过身,甩了甩袖子,冷哼道:“拖出去!立斩决!”
随着寇准一声令下,殿外的御前卫冲进殿内,驾着御史中丞往殿外走去。
寇准环视群臣,冷哼了一声,坐在椅子上不再言语。
赵祯似乎找到了一点当皇帝的感觉,腰杆挺的笔直,有寇准在身旁帮他撑腰,他显得底气十足。
“吏部、三司?朕当初让尔等仔细核查新平县令等人的功过,尔等是如何核查的?”
赵祯脸色冷冰冰的质问。
三司副使赶忙出班,拱手道:“臣有失察之罪!请官家降罪!”
赵祯目光落在了寇准身上,一脸的询问之色。
寇准沉吟了一下,道:“官家,三司副使有失察之罪,当罚俸一年,以示惩戒。”
赵祯点头道:“那就罚俸一年!”
三司副使赶忙躬身道:“臣认罚。”
处理了三司副使以后,赵祯冷哼了一声,质问道:“吏部何在?”
寇季抱着朝笏,缓缓出班,道:“臣吏部侍郎寇季在。”
赵祯故意做出了一副凶狠的样子,“寇季,朕让你执掌吏部,你就是这么掌管吏部的?那些欺上瞒下的赃官,你们吏部居然能给出上评?
其中有何缘由,还不细细的给朕道来。”
满朝文武听到赵祯这话,嘴角直抽抽。
态度差距也太大了吧?
面对御史中丞、三司副使,赵祯喊打喊杀的。
面对寇季,虽然也凶巴巴的,但明显有袒护之意。
寇季抱着朝笏,委屈的喊道:“官家啊!臣冤枉啊!”
“你有何冤屈?”
“臣从没有给那些赃官上评啊。”
“哦?那为何朕去你吏部的时候,你会把那些赃官的卷宗放在案几上。”
寇季苦着脸,哀声道:“臣之所以把那些赃官的卷宗放在案几上,是因为臣察觉出了那些赃官呈报上来的政绩、风评,有问题。所以放在案几上,准备派人去查证一番。
却没料到官家您驾临吏部,偷偷拿走了那些卷宗。”
赵祯一愣,板着脸继续质问道:“那朕在垂拱殿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要给那些赃官升官的时候,你为何不阻止?”
寇季无奈的道:“臣尚未查证他们呈报上来的政绩、风评中存在的问题,所以臣不敢出声。臣又不是御史,可以闻风奏事。
没有实证的事情,臣可不敢拿到朝堂上欺骗官家。”
赵祯听到这话,脸上的神色缓和了几分,他点着小脑袋道:“如此说来,小寇爱卿在这件事上无错。是朕疏忽了,以为你放在案几上的卷宗,是上评的卷宗。”
寇季赶忙道:“官家不必自责,那些赃官的升迁文书,至今仍旧压在吏部,并没有酿成大错。”
赵祯点头道:“如此甚好。”
赵祯侧头对寇准道:“太师,小寇爱卿做事妥贴,不妄言、求实证,对朕又忠心耿耿,当为百官楷模。朕有意赏赐一番小寇爱卿,彰显朕的隆恩,太师以为如何?”
寇准瞪了寇季一眼,不咸不淡的道:“回官家,寇季乃是老臣的孙儿,老臣又身居总摄国政之位,老臣开口帮他讨要赏赐,难免会遭人非议。
此事还是有官家定夺为好。”
赵祯见寇准不肯开口,又分别请教了向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