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了,“督主,东厂那边点了二十骑直奔裴神机使家去了。”
“什么?”岑禄把贵哥儿搂进怀里,“陛下这么快就对裴三动手了?”都说伴君如伴虎,裴三也没伴多些日子啊,怎么就叫虎吃了呢?
“不是不是。”荣华摇着手,“是尹谷尹黍去裴家闹事。”
岑禄愕然的瞪大眼睛,“那狗东西去干嘛?帮着尹家的坏货欺负裴三?”
不应该啊。狗东西不会这么蠢。
荣华道:“小的听那个在神机司种菜的领班说,是要大义灭亲。”
“啊?”岑禄嘴巴张的老大,“大义灭亲?狗东西出息了!不行,我得看看去。”说着话,小心翼翼的把大白猫放到宝相花云锦垫子上,“点二十人,咱们也凑凑热闹去。”
……
尹家的婆子不但没要着钱和药,还被裴庭武打的满身是伤。
他们裴家这是要疯啊!原本裴三这注财化了水就够让人窝火的了。大财没有,小财他们还不肯舍。这怎么能行?
尹黍和尹谷一合计,两人打着马就来了。他俩想的挺好,到裴家来抖抖威风,讹点银子回去,顺便再把珠姐儿跟京哥儿的事定下来。可到了裴家连门都叫不开。
尹谷尹黍掐着腰就开骂了。开始骂的还算斯文,到后来越骂越来劲,喉咙都冒烟了,裴家的大门仍旧紧紧闭着。
听见动静赶来围观的人倒是聚了不少,里三层外三层,甚至街边的大槐树上也蹲了人。
尹黍真是气极了。
雷氏和尹氏说好了的,把裴三给他们京哥儿当媳妇。尹氏可说了,裴三能带进门的嫁妆起码得有一百多抬,田庄铺子更不消说。只要她不死,裴家二房就得源源不断的拿出钱来孝敬他们尹家。
可好端端的京哥儿怎么就跟珠姐儿弄到一处去了。更让他窝火的是,尹氏到在尹家,话还说上两句孩子就掉了。他打发的人来跟裴家要参,为的就是讹裴家的好药。尹氏留在尹家将养身子,他们裴家不该出钱出药?万没想到,裴家居然连根鸡毛都不肯拔,还打了他们尹家的下人。
他们怎么敢?
先不说尹氏是裴家长媳。珠姐儿已经是京哥儿的人了。他们就不怕尹家不要珠姐儿?尹黍觉得裴家肯定害怕。裴庭文好歹是官,治家不严御使都不会放过他。
再说京城内外谁不知道尹家跟东厂督主沾着亲戚。虽说这几年明匡对尹家不如从前了,但尹家在裴家手里吃了亏,明匡还能向着裴家不成?
裴家不识抬举,就别怪他们闹。反正不管闹多大,都有明督主在后头兜着。
怕个鸟。
尹黍接过下人买来的里木渴水一饮而尽,在袖子上噌噌嘴儿,“你们接着骂!就骂裴三。她不是能耐吗?不是当上那什么神机使了吗?就骂她!骂她蛊惑人心,妖言惑众,她就是害人的妖精!”
今天居然让裴三脱了手,这口气他怎么也咽不下去。再说她就是个从八品的小破官,骂她比骂裴庭文更容易收场。
他们带的仆从平日里聊猫逗狗惯了的。五六个排成一排掐着腰对着裴家大门比比划划骂的口水四溅。
尹谷把尹黍拽到一旁合计,“京哥儿这事蹊跷的很。他不是冲着裴三去的吗?怎么会跟珠姐儿……”
“管他的,珠姐儿已经是京哥儿的人了。裴家还敢拿乔,不给咱们面子。要我说就是太惯着他们了。”尹黍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上次裴三卸了京哥儿的膀子,我婆娘上裴家来,半点便宜都没讨到。我忍下这口气没跟她算账。她可倒好,一而再再而三的坑害京哥儿。这回新账旧账一块算。他们裴家要是拿不出一万两银子来,我跟她没完。”
尹谷思量片刻,“这么大的仇,一万两银子够吗?”
尹黍和雷氏想从裴家二房身上捞好处,可却没说分他尹谷多少。方才他也是脑子一热跟着跑来的,这会儿想想,他鞍前马后的卖力气,临了就混了个白跑一趟。这买卖不划算。
尹谷再拱上一把火,“不是说裴家二房有的是钱吗?不要白不要,你说呢?再一个,那两种药凶的很,大夫都说伤身子,须得调养三五个月呢。”
尹黍翻了翻眼皮,“跟他们要三万两。你一万,我两万。”
尹谷露出笑来,“那成,就这么办了。”
尹黍道:“诶?京哥儿怎么就会中了两种药呢?御女散是咱们经常用的。九日不倒丸那可不是一般人能玩的转的。”
自家兄弟难得聪明一回,尹谷冲他意味深长的笑笑,“京哥儿是不是虚啊。”
尹黍脸色黑的跟锅底似得。自打尹京晓人事起常常跟通房整宿整宿的闹腾。要说虚不是没可能。可再虚也不能两种药掺着吃。这下好了,到底吃出事来了。从长春侯府到回了家,尹京一直昏昏沉沉的不醒。就连大夫给他扎针都没感觉似得。
尹谷涎着脸搭上尹黍的肩膀,“别哭丧着脸。待会儿要着钱,哥哥我带你去月楼吃花酒。可有一样,你别跟京哥儿似得胡乱吃药。”
……
门外骂声不绝,裴庭文跪在荣泰堂里,苦苦哀求,“娘,尹家这样的人家,要是真把珠姐儿抬过去,她还能活吗?求求您了,把她送到庄子上或是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