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看不清他们的样子。
想起鬼故事里的两个主角,月伢心里发寒,意识彻底清醒。
“我在房间里睡觉,不会无缘无故转移到车上,除非我在做梦。”月伢心里这样想着,掐了掌心一把,没有痛感,他现在的所有感知更像是心理带来的。
这里果然是梦境,不知道这个梦会不会影响现实。
在游戏世界一切皆有可能,不能放任事态恶化。
他不管新娘新郎,命令司机:“停车。”
“不行,”浑浊的血液从新娘子破碎的脑门上流下来,她握住月伢的肩膀,模糊的脸贴向他:“快错过吉时了,我们要快点,再快点!”
婚车开得更快,路灯在窗边飞驰而过,月伢的双肩被鬼新娘的手冻得发麻,他越过鬼新娘血腥的脸,看到一辆失控的大货车从十字路口冲过来!
如果司机没有注意到这个状况,继续保持这个车速行驶,绝对会被大货车撞个稀巴烂。
在笑眼女人说的鬼故事中,那对新人死于一场车祸,这个梦正在重现那场车祸。汽车引擎发出焦躁的声音,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被不断放大,一场必然的车祸即将发生。
月伢冷着一张苍白脸,毫无预兆地掐住鬼新娘的脖子:“这里是我的梦境,轮得上你做主?不止这辆车,我要整个梦境里的东西都、停、下。”
鬼新娘的魂体很脆弱,被他轻易捏碎,所有噪音消失,货车堪堪停在距离婚车一米的地方,除了月伢,梦境中的一切都静止了。
接着,整个世界陷入黑暗。
月伢从梦中醒来,脸上传来温热潮湿的触感,他伸出手,逮到了正在舔他脸的肥肥。
月伢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他没有受到惊吓,但噩梦有点耗费心力。
他想起和笑眼女人分别时,她祝他们今晚做个好梦,原来是这种“好”梦。
月伢摸着肥肥毛茸茸的背脊,闭上干涩的眼睛:“没事了,继续睡吧。”
肥肥正要钻进他怀里,突然浑身炸毛,扭头看向了门口。
门铃声突兀地响起,再一次打断了月伢的睡眠。
看肥肥的反应就知道,此时站在他家门口按门铃的绝对不是什么友好邻居。
“不理它。”月伢裹着被子打算再次睡过去,但是门铃声一刻不停,他脑子里有一根筋在跳,根本无法入睡。
他拿手机给管家发信息:[有邻居大半夜扰民,麻烦处理一下。]
管家秒回:[业主你好,午夜至凌晨六点之间,居民活动属于正常活动,我们无权处理哦。]
好一个昼伏夜出的正常活动,他这个大活人才是小区里不正常居民。
月伢又发:[有‘人’狂按我门铃也不能处理?]
管家:[这边建议直接拔掉门铃电源呢,温馨提示,你所在的楼层有业主报备了今天有活动,稍后会更热闹哦。]
活动?
月伢直觉不是什么好事,他问:[什么活动?]
管家:[你稍后开门就能直接参与了哦。]
傻子才开门,不过拔掉门铃电源倒是个好办法。
月伢走向客厅,肥肥紧紧跟在他身后,像一团在地上滚来滚去的糯米丸子。
客厅留了一盏小灯,月伢看到有漆黑的阴气从大门四周溢进来,客厅气温比房间低了许多,他手上起了鸡皮疙瘩。
看着看着,他发现门下面夹着什么东西,光线太暗了他看不清,只能分辨出那东西是红色的。
往前走几步,他终于看清了,那是一张卡片,上面印着金色的图案,只露出一半。他总觉得那图案有些熟悉,眯起眼睛细看,原来那是一个烫金的大“囍”字!
大红色的卡片忽然往前伸了伸,月伢睁大眼睛,看到两根扁平的惨白手指夹着卡片从门缝下挤了进来——
刚才在他梦里作祟的鬼,上门来送请帖了!
那张大红色请帖一点点往里挤,在地板上蹭出“沙沙”声,有液体从门缝漫进来,打湿了地板,月伢以为是阴气太重凝成了实质,直到他闻到了越发刺鼻的血腥味,才确定那是血。
在梦里被他掐了脖子,还敢上门送请帖,真是好样的。
月伢的起床气还没消,眼角眉梢染上了戾气,抬脚踩向鬼手:“尊重一下活人的作息时间行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月崽:吵我睡觉?你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