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冲着她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礼,“你给弘历讲故事的时候我就过来了,见你讲的专心,弘历听的认真,也就没打扰。”
说着,他在床边坐了下来,见弘历眼眶还是红红的,笑了笑,“弘历,你额娘说的没错,人这一辈子可能会辜负很多人,但最不该辜负的那个人是自己。”
“就比如瑛瑶,一开始她嫁到那拉府,众人肯定是不敢轻慢她的,后来见着她性子绵软,胆子才一点点大了起来……若她在最开始受到委屈时没有选择退让,如今也不会是这样一个境地。”
他虽很少沾染内宅之事,但很多事情也是有所耳闻,他从未听说过哪个郡主被夫家气的回娘家,也从未听说过哪个郡马敢在郡主眼皮子底下勾三搭四。
说到底,还是瑛瑶性子太软太善了些。
胤禛讲的这个道理,弘历比较容易懂些,他想了想,还是点点头,“阿玛放心,我记下了。”
胤禛道:“如今你还小,很多道理你都不懂,不要紧,过几日等着你去了诚亲王府,自然有先生教你道理的。”
诚亲王府?
弘历的脸色一下变了。
他知道诚亲王是他的三伯,是他阿玛的三哥,更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他曾听先生讲过,三伯是个文武双全之人,二十几年前和皇阿玛比骑射,那时候就与皇玛法不相上下。
而且三伯还曾和他的门客、老师们一起编纂了《律历渊源》和《古今图书集成》,得了皇玛法的赞许。
只是去诚亲王府读书……他还是不愿意。
钮祜禄格格听闻这话皱了皱眉头,“弘历要去诚亲王府读书?”
儿
子放在他眼皮子底下她都不放心,更别说去别处。
胤禛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诚亲王胤祉当初颇得皇上宠爱,看似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编圣贤书。
但当初在大阿哥胤禔与废太子胤礽争斗中,他揭发了大阿哥胤禔用靥镇之术谋害废太子胤礽,
按照道理来说揭发也就揭发了吧,胤祉若是一知晓此事就禀告皇上,皇上不仅不会罚他,还会嘉奖他。
可他却是在胤礽二次被废之后才言明此事,彼时废太子胤礽再无被复立的可能性,而大阿哥胤禔经过他的举报,也彻底无缘太子之位。
皇上略一思忖,就想明白,当即直接发落了他。
可没过多久,皇上又将他放了出来。
皇上也想的通透,太子之位谁都想坐,胤祉是他看重的孩子,却也是个正常人,况且和老大老二比起来,胤祉本就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怪他做什么?
好像从那之后,胤祉是安分守己,一心钻研编书,前两年更是在王府中教授孩子们念书,因他名声在外,有不少阿哥将年纪相仿的孩子也一并送了过去。
皇上见了,自是圣心大悦,他的儿子们为了一个太子之位是明争暗斗,他不希望孙子们也是重蹈覆辙。
胤禛点点头,“三哥府中有很多学识渊博的老先生,又有年纪相仿的伙伴,过去也能多学些东西。”
弘历垮着一张小脸,难过的说不出话来。
他前两日才听到消息,说是从前教他们读书的先生因为年纪太大,酷暑难耐,已经告假回了老家,一时半会不会回京城。
当时他和弘昼听闻这消息后,连半夜做梦嘴角都挂着笑。
如今他笑不出来,因为他曾听十三叔家的弘暾说过,诚亲王府中的先生很凶,动不动就打人手掌心。
有人哭哭啼啼把这事儿告诉了诚亲王胤祉,胤祉听了不仅没有安慰他,反倒还说先生打的好。
这一个个小皇孙在府邸之中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哭唧唧回去,没想到第二天还得过来。
弘历顿时觉得这消息比方才听的那个故事还要叫人伤心,“那阿玛,弘昼也和我一起去吗?”
“这是自然。”胤禛见他这一张小苦瓜脸,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们兄弟两人在一起也能有个伴。”
好歹还有弘昼在!
弘历总算是觉得多了几分慰藉。
他抱着自己的小虎头娃娃忧伤的入睡。
翌日一早。
弘历去瑛瑶院子里,在这里见到了即将与瑛瑶分别、一脸悲怆的弘昼,想了想,还是残忍的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弘昼。
弘昼宛如晴天霹雳,愣了好一会儿没说话。
良久,他才道:“四哥,你打我一下,我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弘历可没心情同他玩笑,连打他的心情都没有,宛如小老头一般长长叹了口气,“弘昼,是真的,后天咱们就要过去了。”
其实他们本是该明日过去的,可明天是瑛瑶进宫的日子,胤禛好歹是网开一面,让他们送一送瑛瑶。
这下,连向来没心没肺的弘昼也跟着叹气起来。
他们俩儿从前和十三叔家的弘暾一起玩的时候,弘暾说起诚亲王府的那几位老先生恨得是牙痒痒。
弘暾是一众学生当中年纪较小的,学业上自然跟不上其余的小阿哥,可先生们可不管这些,功课做的不好,文章背不下来……那就是一顿戒尺打下来。
有一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