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的那拉兴德自然也不愿再去雍亲王府。
先前他肯在雍亲王府装孙子,就是因为那拉老夫人拿富察如如压着他,如今富察如如死了,他恨瑛瑶都来不及,又如何愿意再去请瑛瑶回来?
直到现在,那拉兴德只把错都怪在瑛瑶身上,怪在那拉老夫人身上,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翌日一早。
一宿没怎么睡的那拉老夫人只身来了雍亲王府,她见了福晋一面,便说要见瑛瑶。
她老人家到底是瑛瑶的长辈,瑛瑶不得不见。
她的小尾巴弘历听闻那拉家来人,死活非得要跟在她身边,说要保护她。
瑛瑶没办法,只好把弘历也带上。
见了瑛瑶,那拉老夫人寒暄一阵,便开门见山道:“……说起来也是怪了,昨日富察如如不知为何想不开竟跳井,等着被人发现时,她已经没了,真是可惜了一个好端端的姑娘家!”
“瑛瑶你与兴德说过,若是富察如如嫁了人,你就愿意回来,如今她死了,也是一样的,那你今日可愿意随我一起回家?”
弘历与瑛瑶俱是一愣。
弘历虽只见过富察如如一面,可觉得她不像是那等寻死腻活之人。
至于瑛瑶,更是不相信的,富察如如有了孩子,她还指望着靠着这个孩子扶正,怎么舍得自尽,“老夫人是不是弄错了?她,她怎么会自尽?”
要知道富察如如的继母当初也是他们府上的侧福晋,她额娘在世时没少受排挤和打压,她额娘去世之后,她那位继母是变着法子折腾富察如如,尚且只有几岁的富察如如却挨了过来,可见她是一个性子坚韧之人。
“这事儿是千真万确。”那拉老夫人笑了笑,目光凉凉,不带有一丝感情。
瑛瑶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来,实在是富察如如的死太过于蹊跷。
那拉老夫人深谙她的弱点,放缓了语气,“瑛瑶,我知道这件事是兴德的不是,可千错万错,如今富察如如已经没了,兴德也和我说过以后会好好过日子的,你就随祖母一起回去吧!”
说着,她更是直挺挺朝着瑛瑶跪了下来,“都怪我,当初我求亲时曾与佟贵妃娘娘保证过,不会叫你受到半点委屈,是我这个老婆子食言……”
瑛瑶何
曾见过这个阵仗,当即就吓傻了,忙扶着那拉老夫人起来。
可那拉老夫人却道:“若是你不肯随我回去,我就在这里长跪不起。”
这怎么使得?
瑛瑶是个懂礼数的好孩子,当即急的不行。
不知道刚跑到哪儿去的弘历又迈着小短腿蹬蹬跑了进来,也陪着瑛瑶一起,要将那拉老夫人搀和起来,更是奶声奶气道:“老祖母,您为何要朝瑛瑶姐姐跪下来?您又没有做错事?”
“瑛瑶姐姐是兴德姐夫的妻子,就算是要请,也该是兴德姐夫过来请瑛瑶姐姐啊,怎么是老祖母您过来的?兴德姐夫了?”
这话问的那拉老夫人是眼皮子一跳,也问醒了瑛瑶。
将才她见着那拉老夫人一跪,是慌了神,连这些都没想到,那拉老夫人以跪相逼,她差点就要答应下来。
那拉兴德与富察如如之间种种,瑛瑶都知晓,那拉老夫人不能撒谎,一向老练的她面对这个问题竟有些迟疑,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趁着她恍神时,几个丫鬟婆子连忙将那拉老夫人搀了起来。
瑛瑶低声道:“老夫人您一片苦心,我心里都明白,可就算是富察如如死了,只怕那拉兴德一辈子也忘不了她,更不会接纳我。”
昨个儿她要是这样说,那拉老夫人就不会费那么大劲儿逼死富察如如,可人都已经死了,那拉老夫人大有一副不把她带回去不罢休的架势。
姜还是老的辣,再加上那拉老夫人知道瑛瑶的脾气,三言两语就说的瑛瑶无话可说,几乎是逼着她非答应回去不可。
弘历在一旁急的直冒汗。
好在正僵持着,外头传来了丫鬟的通传声——王爷来了。
对,将才他消失不见那一阵就是偷偷跑出去,要人将他阿玛喊过来,他一看那拉老夫人这样子就能猜到这位老夫人来者不善。
也算是他们运气好,今儿胤禛并未出门。
话音刚落下,胤禛就大步流星走了进来,“老夫人过来怎么也没提前通知一声?上次老夫人过来,我就没能给您问安了!”
那拉老夫人连忙起身行礼,嘴里说着“不敢不敢”,脸上的神色也收敛不少,“……我哪里好意思叨扰王爷,都怪我那不成器的孙儿,这不,我老婆子过来请瑛瑶回家!”
其实这几日那拉府是什么动向,那拉兴德何时来找瑛瑶……胤禛知道的是一清二楚。
从前他事情多,整日忙得很,对于这个出嫁的女儿也没时间去操心,想着那拉一族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苛责他的女儿。
没想到,那拉一族胆子还真是不小!
“您老人家来请瑛瑶回去,这怕是不大妥当吧!不管怎么说,您都是她的长辈,于情于理,该清瑛瑶回家的是那拉兴德。”胤禛前几日听闻瑛瑶在那拉府的处境后,是满肚子火气,如今连带着对那拉老夫人,神色也是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