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瑶拽着钮祜禄格格的胳膊,宛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连点头,“我愿意,我都想过了,哪怕回来之后受人白眼,哪怕回来直呼吃糠咽菜,也比在那里好。”
“你们,你们……都不知道这几年我过得是什么日子。”
她的夫君那拉兴德看着是一个完美无缺的男人,可性子却是极其冷漠的一个人,从未将她放在心上。
这样也就罢了,偏偏那拉兴德与他表妹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那位表妹更是那拉夫人的亲侄女,那拉夫人也好,还是那拉夫人娘家人也好,从小想的都是以后将这位表妹嫁给那拉兴德。
只可惜,那拉府能够当家做主的那个人并不是那拉夫人,而是那拉老夫人。
有道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如今的瑛瑶对这句话是深有感触,那拉夫人和那拉兴德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殊不知她也是受害者,嫁进那拉府之前根本就不知道其中之事,要是知道了,她就是个傻子也不会嫁。
那拉老夫人倒是个聪明的,正是因为她太聪明,所以选择对很多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断然不会为了一些事儿与自己的亲孙子闹得不痛快。
比如,她明知道那拉兴德与他表妹之间一直有来往,比如,她明知道那拉夫人对瑛瑶不好,又比如,她知道当初是那拉兴德害得瑛瑶没了孩子……权衡之下,她并没有替瑛瑶出头。
瑛瑶一个人在那拉府是孤立无援,能忍到今日已经是十分不易。
“好了,都过去了,别想那些不开心的。”钮祜禄格格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瑛瑶不主动说,她就不会问。
弘历更是扬起一张笑脸来安慰她,“瑛瑶姐姐,我会保护你的,不会叫人欺负你去。”
连他都发现,每次瑛瑶姐姐回那拉府的时候总是不情不愿,好几次还偷偷抹眼泪。
他握紧肉乎乎小拳头,对着钮祜禄格格道:“额娘,这几天我想住在瑛瑶姐姐的院子,免得别人欺负她!”
钮祜禄格格想了想,则答应下来。
一来是因为瑛瑶心情不好,李福晋咄咄逼人,瑛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实在可怜;
二来则是就算是他把弘历保护的再好,这些事儿,保不齐弘历也会碰上,她不可能护着弘历一辈子,还不如放手让弘历线先去经历这些。
弘历见着钮祜禄格格答应了,一溜烟跳下炕,忙带着半夏回去收拾东西。
钮祜禄格格则留下来陪着瑛瑶说话,“人这一辈子转瞬即逝,犯不着为了别人和自己不痛快,该吃吃该喝喝,别人不心疼你,难道你自己也不心疼你?”
“那拉府的事,我也听你额娘说起过一两次,知道那拉兴德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妹,但是你想过没有,她就巴不得你郁郁寡欢,最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才好。”
“你凭什么要如她所愿?就算是真的要和离,你也得活的高高兴兴,快快乐乐的,免得亲者恨仇者快,如了那些人愿。“
瑛瑶苦笑一声,“和离……哪里有这么简单?我额娘听说我要和离,根本不答应,还打了我一巴掌,说我丢人现眼……阿玛那边,估计也不会同意吧!”
“我一直想忍,可如今实在是忍不住下去了,昨儿那拉兴德说要将如如娶回来当侧福晋,更说什么这事儿我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可当初他们一家老小分明当着阿玛的面说过,一辈子不娶侧福晋不纳妾的,如今,他们把我当成什么?”
“我求到老祖宗跟前去,老祖宗却说她年纪大了,管不得这些,要我那拉兴德好好说说……”
她是满肚子苦楚和委屈。
这些话,她根本就不知道和谁说,在婆家,说了根本没人在意,回来之后,李福晋根本不听这些。
钮祜禄格格道:“男人要是变了心,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那一屋子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明知道那拉兴德心有所属,却还上门求亲,到了最后却把所有的责任都丢到女人头上来……”
这个世道,就是如此不公。
渐渐的,瑛瑶情绪也稳定下来,就如钮祜禄格格所说的那样,她这是心里憋闷的久了,需要一个发泄口,倾诉一番,心情也能畅快些。
弘历很快就带着他的家当匆匆回来。
他手上更是捧着一个小小的琉璃鱼缸,从前这里头是装着小鱼儿,小鱼儿他送给了瑛瑶,如今就剩下一只
小小的王八。
别小看这只王八,这可是弘历最珍爱的宝贝。
弘历小心翼翼将琉璃鱼缸捧到瑛瑶跟前,“瑛瑶姐姐,这是阿福,是我的好朋友,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以后你要是再有不高兴的时候就和它说说话。”
“阿福和弘昼一样,喜欢吃肉,不喜欢吃蔬菜,你要记得每天都要喂肉给它吃的。”
他面上还有几分不舍。
之前他对福晋院子里的大乌龟很感兴趣,每次去给福晋请安都趴在那里看好久,钮祜禄格格不知道从哪儿给它寻来了阿福,他当成了宝贝。
弘昼找他要了几次,他都没舍得给。
瑛瑶只觉得鼻子又开始发酸,接过琉璃鱼缸,笑着道:“弘历,多谢你,那你就暂时将阿福借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