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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塘欲言又止,觉得姬纸鸢不按他的想法行事,实在很可恶,否则岂不是又一对神仙眷侣?相比于幻想的破灭,被人在脸上狠扇耳光,导致火辣辣疼痛的血一般的现实,更让他深恶痛绝;但内心深处,又实在怜惜。
“纸鸢姑娘,为了一个魔族卧底,你何必如此,犯下此等同道相残的大罪,便是我也护不住你的。”他叹了口气道。“若你现在能幡然悔悟,向五行院及在场同道诚心表达歉意,我定然从中斡旋,保你性命无忧。”
赵德荣排兵布阵多了,很快就指使了一个百人方阵,其中有真武剑阵,离阳玄阴阵,解阳阵,天罗地网五部,足叫凶犯插翅难逃。然后才气定神闲地道:“姬纸鸢,你在我五行院如此神圣之地杀人,杀的还是龙象山的内山弟子,我们只能将你羁押,留待文山主前来处置了。”
姬纸鸢恍若未闻,自顾自地道:“燕离卧底一事,尚未取得实证,理当延后,请一定明察秋毫。”
柳塘见他认可为道侣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护着别的男人,妒火中烧,阴沉地道:“若我执意要行刑呢?”
“柳师兄且看此物。”姬纸鸢一翻皓腕,只见白玉无暇的掌心出现一个鸡蛋大小的白玉贝壳。
“此为何物?”柳塘道。
“此为海族秘宝留影贝,可记录其观测影像。”姬纸鸢并不给机会迟疑,直接注入真气,使留影贝展开,又以真气驱动,将内中影像投放到虚空中。
众人只见影像中显出一处满目冰白的別苑,一个男人引着一个小姑娘走到僻静处交谈,赫然是冠晓龙与玥儿。
当冠晓龙说到如何陷害燕离时,将其阴险狡诈一面暴露无疑。
“这……”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做何表情。
赵德荣等到姬纸鸢收了留影贝,才慢慢地笑了起来,道:“这又能证明什么呢。晓龙师弟一定是不小心窥破了燕离的秘密,发现他体内流淌魔血,又担心告密被怀恨在心,只好出此下策。晓龙师弟固然有些贪生怕死,卑鄙地利用了天真无知的小孩;但燕离体内流淌魔血,难道也是晓龙师弟陷害的吗?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任你再如何狡辩,也是无用功。”说着又转向柳塘,“首席,时辰已经到了,雷霆山下几十万双眼睛看着,五行院想要体面,就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柳塘点了点头,对姬纸鸢道:“纸鸢姑娘,倘若你还要执迷不悟,就别怪我们辣手无情了。”
“那便来吧。”姬纸鸢低声道。
柳塘彻底放弃,戴上特制手套,燃起雷火,取了一根丧魂钉在手,“准备行刑,挡者杀无赦!”
赵德荣挥了挥手,“杀!”
数十个五行法阵,数百个五行院弟子,一气往雷神台扑去。
“燕离,世间向来人心莫测,我知你清白,然而他们不要你活。从前除了恨你,只剩想你念你。如今倾尽了恨,凭我意愿,就不要你死。”
仿佛当年男孩挡在女孩面前一样,姬纸鸢将身子挡在了燕离的面前。
“……”燕离张口欲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姬纸鸢的身子慢慢地变得虚幻,整个存在几乎被抹消,到了近乎于透明的地步。
五行院由弟子组成的法阵,数量从五个到十二个,应有尽有,包罗万象。当头便是十二个弟子组成的天罗地网,各以五行之力罗织了一个巨网,向姬纸鸢捆缚而来。
这天罗地网分为十二个部分,对照十二元辰,可见各色的五行之力凝成十二元辰法相,发出强大的禁制之力,将本来就存在感极薄弱的姬纸鸢束缚。他们皆未曾想姬纸鸢居然如此之弱,一时不能反应,犹疑着要不要痛下杀手,毕竟对方可是名花榜排名第一的美人,杀死了可就再也见不到了。忽觉一丝难言气机迸发,瞬间膨胀到无以复加。
十二元辰虚相刹那间迸散,主持阵法的十二人同时飞退,摔到了雷神台下“哎哎”叫痛。
紧跟着一个五行院弟子以迅捷符箓加快了速度,紧随其后,一手掌心雷向姬纸鸢的门面打去。他自忖掌心雷造诣只在首席之下,即便这一式不能建功,也必能逼得对方退开燕离身边,只要有一丝空隙,丧魂钉进入到罪人体内,就是五行院的大胜。
这一式掌心雷确实非同寻常,宛然有一团雷电在掌心凝聚,往旁边散发的余波,都在发出非常强烈的气爆声。但姬纸鸢骈指为剑,轻轻夹住虚空中忽然显现的许多桃花,只一瓣轻掷,那桃花便“咻”的洞穿了他的脑袋,再强大的招式,打不中人也只是摆设。掌心雷最终随着他的尸体的冷却而迅速消灭了去。
余下冲锋的人心神都受到震动,冲势稍缓。
赵德荣窥得个中微妙,大声道:“你们怕个甚,那个蠢货把所有真气聚在一处,全身都是破绽,根本就是去找死的!”
听到说话,众五行院弟子醒悟过来,重新恢复到状态里,以防守专长的解阳阵为首,五个手持特制符文盾的五行院弟子各从一个方位围上去。
解阳阵以抵御、卸劲为主,最是针对法域。他们又是柳塘的掌教继承人的班底,在军队中是亲兵一样的存在,服的是五行院最好的丹药,所用珍宝,耗的是五行院最珍贵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