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一亮,觉得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可随即,他又想到了爷爷当初蹊跷过世的场景,被送进医院抢救后,医生只说是突发的脑溢血导致的,可明明爷爷爱护身体的很,每半年都会体检一次,除了有些驼背外,浑身上下比年轻人还健康。也从没有过心脑血管方面的毛病。
再联想爷爷教他的武功,和外界的武馆截然不同,是否爷爷暗自练过秘籍上的武艺,所以才......
“阿正,别去想。”
他感觉到了,那是一双粗糙而厚实的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也不用苦思那位神秘的店主是否心存恶意还是善意,他距离我们太远,是接触不到,也无法看到一眼,这么多年了,我和你一样,不过是想了一辈子才想明白,秘籍本身是没有错误的,错的是人心,是恶人的贪婪。”
“我的确是习得了上面的武艺,但只有些皮毛,连祖先曾经的一半高度也达不到,毕竟还是年纪大了啊,救了一个被水鬼缠上的孩子,我精疲力尽好不容易逃脱,却错估自己哪能是那只百年老鬼的对手。”
“我依稀记得是一个组织将那只老鬼最后收容了,连着我也因魂魄没入轮回,被一同带进了组织里,这些年来被安置带一个小房间内,浑浑噩噩的很,直到最近我才想起还有执念来。”
“不过他们也都不是坏人,他们在用自己的方式收容我们这些异物,维持人类世界的稳定,阿正如果你以后有机会遇见他们的成员,代替我说一句谢谢。”
他终于提到了自己的死因还有这些年的去处。
淡淡的声音中没有怨念,只有一些感慨。
“可是重见天日后,我看到的是异界之门被打开,人类最后的防线也受到了威胁,怪物与异常重返人间,远比从前还要趁乱作祟,平静的时光即将停止,即使是普通人也不会好过。”
“你明白了吗?”
那是深深的一眼,包含着对自己孩子的怜惜与告诫。
陈正义还是看不到,可他知道就在面前,爷爷看着他,用自己的方式鼓励着,敬告着。
“我明白了!”
沉默了一会儿,陈正义没有想象中那样深思熟虑,爷爷说的都是为他好,爷爷为了这个家,为了保护他早早的死在那个静谧的午后。
如果不是他亲口说出,他又怎么会想象到,爷爷是为了对抗怪物们而力竭身死的。
“明天一早我就回老家一趟,把秘籍给挖出来,如果我能够学会的话,我一定要变强!绝不能.......绝不能让咱们家的悲剧重演!”
“这注定是一条很辛苦的路,你只能一个人去摸索它,而我该走了,将秘密告诉于你,我的执念不该存在于人间。”
声音渐渐减轻,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了。
“您放心。”
陈正义觉得鼻腔内一股酸涩感,眼里热热的,他意识到自己又该失去极重要的东西。
双膝跪地,他对着门窗的方向,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当抬起头时,空气重回静谧,只见地板上留下一个小小的风车,不知是什么时候存在的,可他拿起风车吹动了两下,却是已经流泪满面。
他当然认得,这只风车小时候爷爷亲手劈开木头,黏上彩纸给他做的。
后来他们做了一个游戏,爷爷将风车藏起来,他如果找到就奖励他一块钱买冰棒吃,他一直念着那一块钱,可想找却没能找到。
他就以为是爷爷忘性差了,自己都知不知道藏去了哪儿。
他的泪水沾湿了衣领。
真是老小孩,年纪越大越有玩心。
“爸,那个是曾爷爷吗?”
从楼梯的拐角处,陈安握着栏杆,凝望着窗外。
陈正义问道。
“小安你能看到?”
“嗯,不过现在有些看不到了,曾爷爷对我笑了笑,他长得真慈祥,有点像爸你老了后的样子。”
“那就是了,去和曾爷爷告个别吧。”
陈安听话的点点头,跑到门外候不久,却又有些失望的回来。
“爸,曾爷爷消失的太快了,我没赶上。”
“没事,你的声音传到了他那里,他会知道的。”
揉了揉儿子的头发,他温和道。
“小安,不管你听到多少,都没关系,这些你总该要知道的,爸爸不会再瞒你,明天我们就回老家,咱们家的东西不该一直流落在外面。”
灰蒙蒙的天色间已露出了一丝清亮的色彩,仿佛是光芒也在努力冲破这一片黯淡的天空。
尤莱亚唤回老人模样的幽灵,对方一脸迷惘,安安静静垂首站在他的面前。
到底还是没有自我意识的,只能靠成为某个真人过世后的魂魄,才能按照剧本化的交流。
不过也没什么不好,毕竟不是什么创造物都值得他耗费一半的神力塑造成灯灵阿娜丽那般。
挥了挥手,幽灵散去了老人的外貌,重归一团模糊瘦长的半透明白影。
几息之间,它便缓缓消散在空气中,等待主人的下一次召见。
改编完了陈家的历史,设下一个谁也堪不破的局,尤莱亚也便转身离去。
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