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受够了那些人的鄙夷,这次来大齐,本是为了寻找机会的。他的样貌并不像哈拉那般粗犷,反而跟大齐的男子接近,所以理所当然的便觉得大齐人会更愿意与他交流。
可谁能想到,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看重的都只有出身罢了。无论他怎么做,都不可能得到他人的认可。
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齐人当真是一群虚伪的骗子。
萨迪扯碎了盆栽,又泄愤似的将花盆摔了个粉碎,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次日孟泽来寻哈拉喝酒之时,他再也没有不识趣地凑上去,可那个趋炎附势的齐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破天荒地来邀请了他。
“二王子,我和哈拉一会儿出去喝酒听曲,你要一起去吗?”孟泽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不太情愿,但礼数却是做得很足的。
可越是这样,萨迪就越觉得他虚伪。
他阴沉着脸道:“不用了,下次世子可以不用来邀请我……”
话还没说完,那边孟泽就道:“这可是你说的啊!”
此时世子爷脸上的那点不情愿瞬间消散,仿佛满意于他的识趣,还难得地给了个阳光灿烂的好脸色,“这可是你自己不想去的,不是我没有邀请,那就告辞啦!”
萨迪:……
感觉更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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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团被鸿胪寺众官员接手,作为护送将领,赵云帆难得有了空闲。时隔两年,他再一次踏入了太子府。
与一心忠君爱国的父亲和大哥不同,赵云帆是赵家最叛逆最嫉恶如仇的一位,他今天之所以来太子府,实际上并不是为了叙旧,而是为了解惑。
两日前,有人忽然告诉他,当年他小妹也就是先太子妃的死因存疑,很有可能不是病逝,而是被太子亲手害死的。而太子害死她的原因,则是为了让她给自己心爱的女人让位。
赵云帆虽然冲动,却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他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时第一反应是不信。虽然对方说得信誓旦旦,但太子又不是傻子,无故谋害出身高贵的太子妃好给无权无势的江家女腾位置?就算那个是他的什么真爱,都已经收为侧妃了,还要如何?
如今的太子妃就是未来的皇后,江氏是个能当皇后的人吗?更别说他们赵家手握兵权,太子妃死就等于失去了他们家的支持,傻子都知道该怎么做吧!
赵云帆不相信太子连这个都想不明白!
对方或许是猜到他不相信,干脆给出了证据。并告诉他,江氏不仅是太子的心上人,还是他幼时的救命恩人。太子找了她许多年,至于先太子妃,只是那个女人的替身而已。
所谓的证据其实也算不上什么证据,只是一块皇室才能拥有的玉佩而已。
但它,还是让他心生了疑窦。
因为赵云帆幼时在京城长大,他确实在年幼的太子身上见过那块玉。
人一旦开始怀疑一件事情,便会觉得处处都是疑点。因此,他回了赵家询问祖母赵老太君。
赵老太君年事已高,却依然还是当年那个手腕强硬的女子。她抡起拐杖将他打了一顿,然后严肃地告诉他:他小妹绝不能死在太子手中。
不是不会,而是不能!
他们家满门忠烈,一辈子都不可能质疑君主。然而赵云帆不是,在他心中,家人比君王重要,心中有了疑惑,在家里找不到答案,那就只能来太子府。
太子府的下人们见是他来了,并无任何怠慢,恭恭敬敬仿佛小妹还在时那般。
一切好像都没有变过,除了太子。
身穿蓝色常服的俊美男子站在廊下,往日的锋芒收敛得一干二净,淡然的表情之下毫无傲慢之感。当他弯起嘴角微笑时,记忆中那个散发着戾气的太子仿佛只是赵云帆的错觉。然而尽管如此,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比以往更盛,只简简单单的站在那里,就让人不敢随意放肆。
“听下人说二哥来了,孤出来迎一迎。”
赵云帆定了定神,抱拳行礼,“太子殿下。”
季崇将人引入前厅,边走边笑道:“许久未见,二哥还是一如从前。”
两人寒暄了几句,赵云帆发现自己竟完全不知该如何与现在的太子相处。以前太子脾气暴躁,但喜怒皆形于色,开心或者生气,一看便知。而如今,说了半天的话,他却完全看不出对方心情如何,只觉他比朝中那些老狐狸还要深不可测。
赵云帆的少年和青年时期都在军中渡过,所接触之人也都是直来直往的汉子。他今日能直接上门来问,便说不出那些拐弯抹角的话。
然而此刻对着太子温和的笑容,他竟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时太子似乎看出了他的为难,善解人意地问道:“二哥似乎有心事?”
赵云帆更加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同时,心中也越发“太子害死先太子妃”这个说法不靠谱。虽然有那块玉佩为证,可那块玉除了能证明江氏救过太子,又能说明什么呢?
当初那个脾气暴躁的唯我独尊的太子也许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但看太子如今的模样,当真不像是没脑子的人。
“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