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嫉妒得噬心蚀骨。在他的想象中,这应该是独属于他的待遇。
当他的论文终于遇上慧眼识珠的编辑,当他的观点让全世界都为之震动,数学界应该给他最高等级的待遇,比如菲尔茨奖,比如ICM大会郑重地邀请他作不限时的大会报告。
然而,他的待遇被季知行偷走了。
所以,他不远千里前来参加这次大会,正是为了在所有数学家面前戳破季知行的谎言!
同时,他也做好了不顾一切的心理准备。魔鬼当然是善于蛊惑人心的,如果他无法粉碎魔鬼的狡辩,那么就用枪来捍卫自己的真理!
听着约瑟夫自陈心迹,季知行快无语死了。
搞学术的人确实需要一点坚持一点执拗,但这并不意味着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约瑟夫陈述的那些观点他每一点都能驳回去,但约瑟夫显然已经偏执到闭耳塞听,完全活在自己想象的世界当中了。
波顿教授正在谆谆地引导约瑟夫的思路,可约瑟夫仍是一味地重复自己的观点,甚至越来越疯狂。
季知行见他大吼大叫着拉开手枪保险,枪口对准正苦心劝说的波顿教授,忙举起话筒大喊。
“NS方程是错误的……”等到约瑟夫瞪大了眼睛看过来,季知行才补上后半句,“这是不可能的。”
“但是!”季知行又一声大吼打断他的怒气,“如果你认为NS方程是错误的,为什么不上台来?我们当面辩论!”
约瑟夫沉默着,他犹豫了。
季知行见他的枪口游移着,放缓了声音:“你看,我身上什么武器都没有,你有什么好怕的呢?”
见约瑟夫仍然踌躇不前,又使出激将法:“或者说,你根本没有勇气到我面前来,为你的真理而斗争!”
约瑟夫果然被激怒:“你最好不要使什么小花招!”
他一边说一边往主席台走,左手抱着笔记本,右手持枪:“我听说华夏禁枪,或许我应该先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枪!”
他狞笑着扣动扳机往季知行的脚开了一枪。
季知行没动,他瞬间目测并计算出枪口的角度,判断自己是安全的。
约瑟夫开了一枪,只射中季知行身边的椅子,而自己被后坐力震得身体向后一晃,枪口冒出来的薄烟也叫他微微眯了眯眼。
然后下一瞬,手枪不知怎么就脱手了。约瑟夫忙伸手去捞,可手枪在落地的过程中又被什么撞了一下改变了下坠的轨迹,狠狠地飞到了约瑟夫身后。约瑟夫转身欲捡,膝弯却被什么弹了一下,腿一软跪倒在地。
布莱克眼疾手快地冲上台捡起手枪,而季知行也跑到约瑟夫身边狠狠开揍了!
他在系统空间也算久经锻炼,约瑟夫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很快就被打得嗷嗷叫,在地上蜷成一团。
季知行将约瑟夫按住,布莱克扯下话筒线把他的手脚都捆住,危机总算解除了。
这一切只在瞬息之间,主席台上的变故叫挤在门口的人们慢慢停住脚步。
阎安瑾和朱仁赶紧趁机拨开人群往主席台跑,很快就跑到季知行身边。
阎安瑾盯着他的脚问道:“怎么样?刚才那枪有伤到你吗?”
朱仁则是直接蹲下来薅起季知行的裤脚,见里头还有一层秋裤又往上一薅,不见任何血迹。
季知行赶紧说道:“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
阎安瑾铁青的脸色这才有所好转,朱仁则是跌坐在地捧着心口重重地拍了好几下,他去校长室的时候实在应该再薅点速效救心丸来的。
真是!谁能想到好好的一个学术报告会还能出这种事呢!国外果然不安全啊,数学家都能跟枪扯上关系。
波顿此时也走到季知行身边,表达了一番关心与歉意。然后以ICM大会主席的身份安抚场内与会者的情绪,宣布今天的大会到此结束。
数学家们惊魂甫定陆续离开了,可记者们却都留了下来,争先恐后地奔向主席台。
季知行瞬间被无数长枪短炮包围,又被一堆问题淹没。
“请问你刚才是怎么化解危机的呢?”
“那把枪是你打掉的吗?”
“你学过功夫吗?”
“能详细说一下刚才整个过程吗?”
……
刚才枪还在约瑟夫手里的时候,大家都慌着往外跑。那一声枪响就更叫他们慌不择路,恨不得踩在别人头顶上飞出去。
等到台上传来搏斗的动静,大家惊惶地一回头,才发现约瑟夫已经被按倒在地了。没几个人看到了整个过程,看到了过程的也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
大家都既疑惑又好奇,记者们尤其亢奋,这是多好的新闻素材啊!
季知行面对持枪的约瑟夫能沉着以对,被记者的长枪短炮包围却很想夺门而出。
记者们将手里的话筒、录音笔等采访器材一个劲儿地往前塞,他怀疑自己一张嘴就会被直接戳到喉咙。
被围得密不透风,又不能动手,季知行徒然在包围圈里挣扎着。
在爆点新闻素材跟前,即使是波顿教授也不能叫记者们放季知行离开,他只好握着话筒大吼,请所有记者回到台下,短暂地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