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激励应该至少是在天使轮融资之后才需要考虑的事。
那个时候,他们的实验差不多已经步入正轨,可以开始着手成立公司。得到天使轮融资后资金宽裕,可以适当地给社员发放补贴甚至正式的薪资,而对于参与项目后期攻坚任务的核心研究人员才有可能给与股权激励。
薛桦对许东阳的拒绝也早有预料:“那就算了,我不勉强。”
他转头对其他社员说道:“你们真的要继续留下来当苦力吗?大家应该都是冲着季知行才敢相信这个项目能成功的吧,可除了一开始那几次活动,季知行后来出现了几次?人家在阎教授的实验室奔他的前程呢,只有我们还傻乎乎地在这儿浪费自己的时间。”
林朗听见这话都气炸了:“实验方案难道不是知行设计的吗?他难道没有参与软件模拟实验吗?只不过没有天天到活动室来罢了,可他哪天没有递交至少50组数据?”
薛桦嘲讽地一笑:“不一样,我希望他能跟我们并肩作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心二用,甚至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别的实验室里。”
“呵呵!”易戥比他笑得更讽刺:“你要是有本事也可以一心二用啊,一天只能完成二三十组数据,怎么好意思指责别人!”
易戥肯站出来说话,林朗和许东阳都很感激。他俩身为社团负责人,又是实际上的既得利益者,很多话不好由他们来说。
薛桦表现出这样的态度,林朗和许东阳已经不可能再挽留他了。
薛桦也不纠缠,撕了张纸当场写了一封退社申请书。
许东阳接过一看就直冒火。
纸上除了标题“申请书”和落款以外,只有一句话: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谁是燕雀?谁是鸿鹄?薛桦这是看不起谁呢?!
可退都退了,许东阳也不想再生事端,闹出动静来,名声受损的只会是他们社团。他们的社团现在不能给社员任何实际的福利与许诺,那么一个意义上好名声就至关重要。
岂料薛桦还能说出更过分的话来。
他走到活动室门口,转过身来,轻轻一笑:“我成立了纳米电极材料科研社,有意向的可以来报名。”
这是当面挖墙脚啊!林朗差点跟他动手,许东阳拼命拦着才没让事态失控。
听完了过程,季知行拍了拍林朗:“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有错?”
林朗看了看季知行的脸色:“我就是想,你那么看重薛桦……”
季知行摇摇头:“我看重他是因为他的能力,但是如果妨害了社团的凝聚力,再有能力的人都不能留了。”
他当初直接放纪素安离开也是基于这个原因,一个团队的凝聚力至关重要,过于冒进的、爱挑刺的、爱争锋的都会影响团队的和谐,进而影响科研活动的顺利运转。
就比如在阎教授的实验室,他们四个都相处得很好。这种好并不是能成为挚友的那种深交,而是在工作上能互相帮助、互相肯定,共同维护实验室积极、和谐的科研氛围。
也正是因为这点,阎教授的实验室从来没有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所有人都在朝着同一个目标使劲,科研就进行得很顺利。
但他去别的实验室维修仪器的时候也见过各种各样的内耗。
有嫉妒别人的进度太快而故意污染培养皿的,有在合作课题中故意修改数据导致他人难以跟进的,有故意打乱别人整理好的样品袋的,有敝帚自珍不肯教导师弟师妹的。
这样的实验室一走进去就能察觉到连气场都不对劲,身处其中的人怎么可能全心全意、心无旁骛地去搞研究呢?
要将团队里的人都拧成一股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有时候跟个人的相性有关,有时候跟领导者有关。而林朗和许东阳在这方面也一直很注意,他去了几次活动室,活动室的氛围都很好,大家该认真的时候认真,该开玩笑的时候开玩笑。
所以,对于像薛桦这样恃才放旷的人,他们目前肯定是要主动或被动地剔除的。
或许将来,他们的团队壮大了,公司能站住脚跟了。他们可以有足够的空间去包容个性,或以高薪资高福利来填平有能力者的需求。但是在起步阶段,这样的人只会导致他们刚启航的小船摇摆不定,甚至倾覆。
见到季知行能理解,林朗和许东阳双双松了口气。
季知行又问道:“其余10个人怎么样?有动摇的吗?”
许东阳这才有点笑意:“我也担心其他人想退社又不好意思说,留这样的人在社团里也没意思。所以就搞了个不记名问卷调查,就简单地打勾打叉。本来以为可能多少也会有一两个要跟着走的,没想到留下的意愿都很坚决。”
他想,以后应该是不会再有这样中途退出的糟心事了。
季知行想了想,问道:“你们觉得,现在是不是到了该发福利的阶段了?”
……
另一边,薛桦回到宿舍后,他的舍友就围过来问。
“怎么样?他们什么反应?”
薛桦满不在乎地说:“就惊讶呗,挽留呗,还能有什么反应。”其实他心里仍有一丝不满,在想象中,他们挽留的力度应该更大一些才对。
“那我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