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发现不行,后腰剧痛,稍微一动腿都发软,他也不敢用力揉后腰,搭着胡君杰的肩龇牙咧嘴地说:“嗯,去医院,我可能是摔到骨头了。”
他被胡君杰扶着,挪着步子往场边走,路过林泽身边时,两人目光对视,林泽问:“小乌龟,你没事吧?”
赵醒归冷冷反问:“你说呢?”
林泽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好不容易挪到场边后,赵醒归就觉得情况不妙了。
他脑子发懵,眼前金星乱冒,后背伤处火烧火燎得疼,最令他难以理解的是,他似乎掌控不了自己的双腿了,想要抬步,脚却抬不起来,大腿还越来越麻。
他弯着腰,摸了一把大腿,感觉越来越奇怪,额上的冷汗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他叫了一声胡君杰:“君杰……”
胡君杰正在拿自己和赵醒归的外套和水壶,听到声音回过头来,就看到赵醒归身子一软,整个人像没了骨头似的栽到了地上。
“小乌龟!”胡君杰吓疯了,丢掉东西扑到赵醒归身边,以为他晕过去了,没想到,他竟是醒着的。
“我腿不会动了……”赵醒归眼神涣散,茫然地对着天空,就跟失明了似的,手还摸在自己大腿上,“我、我腿不会动了……我……我腿……”
刚刚散开的一群人又呼啦一下围了过来,一个个吵个不停,张希婉哭喊着:“快打120啊!”
有人看到赵醒归裤/裆上渐渐洇开的一片湿痕,惊呼道:“他、他裤子怎么湿了?”
“不对,他尿失禁了!”
“赵醒归,赵醒归,别睡着!”
“小乌龟你醒醒,坚持住,医生马上就来了!”
“赵醒归……”
……
在闹哄哄的喊叫声中,赵醒归彻底地晕了过去。
有多久没见到林泽了?
赵醒归记得,受伤后,他只见过一次林泽,是在那一年的六月,他在上海做完第二次手术,被转院回钱塘,几个篮球队的朋友结伴来看他,赵醒归没拒绝,躺在病床上与他们见面。
胡君杰告诉赵醒归,他们比赛输了,输得很惨,说等赵醒归好了以后回去帮他们报仇。
林泽一直待在人群后方,赵醒归很虚弱,从头到尾没怎么说话,与林泽也只有几次眼神接触,每一次他看向林泽,林泽都会把头别开。
那是他,最好的,朋友。
因为篮球架疏于维护,导致赵醒归受伤,学校赔了赵家一大笔钱,再加上保险赔偿,赵伟伦和范玉华没有再追究学校的责任。
他们本来就不缺钱,赔再多钱也无济于事。
学校认定这是一场因体育运动而导致的意外伤害,无人需为此事负责,那个和赵醒归正面抢球的隔壁班男生哭成一个泪人,说都是他的错,他水平太差了,就不该去逞能抢球。
他的父母主动拿出两万块给赵家,范玉华没有收,说不是那个男生的错。
那到底是谁的错呢?
大家都说是那枚螺钉的错,赵醒归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同学们还没想到这件事的后果,他们都觉得赵醒归只是骨折,休息几个月就能回校上课,以后伤好了还可以继续打篮球。
谁都不会相信,就是从那一天起,赵醒归再也站不起来了。
当时距离赵醒归十六岁的生日,只差十一天。
……
赵醒归坐在轮椅上,双手已经握紧成拳,警惕地盯着林泽和张希婉。
张希婉没怎么变,林泽的模样却变了许多,他以前又高又瘦,体重还不足130斤,而现在的他脸圆成一个盘,整个人胖了一大圈,哪里还有过去清秀斯文的影子。
张希婉拉了拉林泽的袖子,小声说:“你去呀,别站着不动,你不是早就想去看他的吗?”
赵醒归看到林泽往前迈了一步,立刻转头喊苗叔:“苗叔,你和他们说我赶时间,没工夫聊天,让他们走。”
苗叔:“呃……行。”
他走到林泽和张希婉面前,客气地请他们离开,张希婉说:“叔叔,我们就是想和赵醒归说几句话,很快的。”
苗叔说:“有些话不用说了,你们学习紧张,赶紧回去吧。”
那一边,赵醒归已经低着头,顾自转着轮椅从无障碍坡道下去了,他再也不看林泽一眼,飞快地转动轮椅往停车场去。
林泽看着他的背影,叫了一声:“小乌龟!”
赵醒归仿佛没听见,很快就划出几十米远,苗叔赶紧追上去,把林泽和张希婉留在了身后。
张希婉嘴巴一瘪,眼泪就掉了下来,扭头往高三的教学楼走去。
林泽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赵醒归的轮椅越来越远,眼睛也红了。
——
这天下午,赵醒归在练习走路时特别卖力,复健师说时间到了,让他休息,他恍若未觉,依旧撑着助行器、低着头,甩着腿,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苗叔过来劝他:“小归,你走好久了,休息一会儿吧。”
“我还要练。”赵醒归上衣前襟都被汗湿了,语气依旧固执,“我还不累。”
苗叔好心疼:“这不是你累不累的问题,训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