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出行,跟着白医生慢吞吞的徒步赶路,从东乡走到小镇,又从小镇坐车去了县里的火车站,刚好赶上火车到站。
苏建武这辈子是头一回来县里,也是头一回看到火车站,睁着眼睛稀奇的跟啥似的念叨着,“怎么这么多人啊?这挤的下吗?”
张杏花也好奇的左顾右盼。
这俩乡巴佬一辈子都没出过小镇,要不是这回跟着白医生走,估计连火车站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不过这个年代大家的情况都差不多,很多人也都是头一回做火车。
在这个时期,能经常做火车的那就只有军人跟抱着铁饭碗吃饭的ZF工作人员,其他的人七八年都不见得能坐一回。
相对于父母跟小弟小妹跟刘姥姥进大观园的稀奇模样,苏茹跟自家二哥倒是很淡定。
毕竟他们也不是头一回跑到外头来了,虽说没做过火车,可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呢,也没啥稀罕的。
白医生笑道,“咱们先排队,待会儿好挤个位置,要不然咱们的座位被人抢了也只有干看着的份儿。”
这个年代的绿皮火车上的凳子都是硬梆梆的木板长凳,有个靠背也是木质的,做一两个小时都受不了,更别说他们还要坐上两三天的火车才能到达京城。
不过就算是硬梆梆的座位也总比站着好,拥挤的火车上站着连闭着眼睛眯一会儿的地方都没有,因此就算有人明明没有买到坐票也会故意去抢别人的位置坐,脸皮薄的,等座位的主人来了还会主动站起来,可遇到那些脸皮厚的或是倚老卖老的,为了个座位啥样的撒泼耍赖的招数都能使出来。
苏茹前世也没正儿八经的做过火车,最初逃出来的时候都是偷偷混上火车的,也不敢找地方做,碰到火车乘务员查票的时候就会连忙跑到厕所里面躲起来,后来有钱了,她也不乐意跟别人挤火车,多半都是坐的大汽车出行。
因此白医生的话他们也放在心上,拿着各自的票记好位置,打算第一时间先把座位给抢到手再说。
路上折腾了一夜,白医生的精神显然有些萎靡,一个劲儿的打着哈欠。
瞧着他们一家子精神抖擞的样子,不免笑道,“你们精神可真好,都不觉得累吗?”
“平日里干的活可比走路累多了,白医生你就是锻炼少了,要是跟咱们一样,肯定也不会觉得累。”张杏花乐呵呵的说道,眉眼间满是兴奋。
白医生想想也是,平日里他在家里种点自留地里的东西都累的直不起腰来,要不是他会看病啥的,没准现在也就真的成了个种地的农民了。
几人交谈间,呜呜的火车便从进站口开了进来。
苏茹他们连忙打起精神,而周围的人也跟他们一样,纷纷提起行李站在上车口,一副随时准备冲锋陷阵的架势。
见他们这样,苏茹一家子也难免紧张起来。
白医生连忙叮嘱道,“咱们几个的座位都是一堆的,琳琳跟小峰你们抓紧点,火车站人流大,小心别挤散了。”
张杏花一听这个,连忙跟苏建武各自抓了一个孩子的手腕,攥得紧紧的,生怕他们丢了的架势。
倒是苏文翔跟苏茹他们不咋担心。
很快,火车便在上车口停稳,火车门一打开,不等上面的人先下来,下头的人就开始一窝蜂的往上挤。
那些买了卧铺票的人倒是慢悠悠的不着急上去,反正他们的铺位都是固定好的,能买得上卧铺票的不是干部也是当官的,所以根本不怕人强占了去。
苏茹只觉得人群移动起来,自己根本还没抬脚呢,拥挤的人群就自动把她往前挤了。
她觉得这样还挺好玩,满脸兴奋的跟着别人一起挤热闹。
因为她力气大,人小又灵活,倒是很快的就窜上了火车,连忙去找车厢跟座位。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在她强大的感知下,苏茹便跟作弊似得找到了他们几个人的座位,趁着还没人坐下,连忙将行李丢到隔壁的两排座位上,然后自己又在另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苏文翔这时也连忙走过来坐在他对面。
苏茹兴奋的跟个小孩儿似得,“二哥,妈妈他们还没挤上来吗?”
“白医生拖后腿,被人挤到外面去了,小弟小妹都快被挤哭了,他们没冲上来。”
苏文翔就算已经是个成年的小伙子了,头一回经历这种事情也是倍感新奇,乐呵呵的说道。
“谁的行李,不拿我丢了啊!”
突然,苏茹看见有个陌生的大汉走到本该是白医生跟爸妈的位置上,直接就要把她放过去占座位的行李给丢了。
她连忙站起来道,“这是我家人的位置,是买了票的!”
那大汉看她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女娃娃,根本没放在心上,把行李一丢就坐了下去。
苏茹脸顿时沉下来。
大汉根本没在乎他们俩,甚至还打算把其他行李也给丢了,一个老太太得意的就要坐过去,苏茹眉头皱起来,连忙起身拦住,“你听不懂话呀!这座位是我们买了的,你凭啥丢我们的东西!”
“你们不是有位置了嘛!我们这边老的少的,你们让个座给我们又咋了?还懂不懂尊老爱幼了?”老太太闻言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