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秋的事儿很快就传回了东乡以及附近十里八乡的。
本来就有不少嘴碎的人是亲眼看见的,一个传一个的,万秋被老虎沟那里的男人给强女干的事儿就传的沸沸扬扬。
有人跟老虎沟有仇的,就跑去举报了这老虎沟是个匪窝窝,干出了强迫妇女的事情。
只可惜,就算有人举报也没人愿意去招惹老虎沟这么个雷区,只是当做没看见,继续传的沸沸扬扬。
张杏花得知这个消息后,倒是感叹了两句,“万秋这算是废了,以后不好嫁人哟!”
“不好嫁人就不嫁人呗!反正她本来就是个祸害,也省的再去嫁到别人家去祸害别人了。”苏文飞一边吃着黑馍馍,一边冷嘲热讽的说道,“妈,你不会忘记了吧?当初她差点就淹死咱们家小妹了,依我看,她这就是报应!活该!”
张杏花听了也叹了口气,虽然她也的确生万秋的气,可是对一个女人而言,遭遇这种事情就是毁了一辈子的事儿了,想起来也觉得唏嘘。
“妈,你就别为了一些不想干的外人发愁。”苏文翔也冷笑道,“您就想想要是今天被糟蹋的是咱们家丫丫,那咱们丫丫会变成什么样子?她一点都不值得同情,要怪就怪她妈!”
张杏花这么一想,也的确如此,这可怕的事情要是落在丫丫的身上……
她打了个寒颤,真是想都不敢想的。
苏茹笑眯眯的说道,“行了,总是讨论别人家的事儿干嘛!我晚上要去一趟大礼县看看老师他们,哥,你们去不?”
“去,一起去。”苏文飞立即说道。
上次他们一起去了大礼县后就是给他们送口粮的时候夜里去过一次,最近一直没时间,也不知道情况咋样了。
苏茹点点头,装了十个黑馍馍在布袋子里,又弄了一些凉拌好的小菜放在一个小玻璃罐子里,打算晚上给老师他们带过去。
最近镇上那股歪风越吹越厉害,也不知道王崇易那个学生办的事儿咋样了?
如果真能够弄到东乡来下放,他们也能好好照顾一下,免得两个老人受太多罪。
正这么想着呢,突然一家子就听到乡口撞钟的声音。
这钟声一般是乡里有什么大事儿要聚集就会敲响,所有人都必须到场去听听。
这么久以来也就是几次知青下乡的时候还有每次分粮的时候。
“不会又有知青被送到咱们这里来了吧?”张杏花连忙放下手里的针线,嘴里念叨着,“咱们乡里都来了快二十个知青了,这也太多了。”
“还不知道是啥事儿,咱们去看看再说。”苏茹也好奇着呢,连忙拉着母亲的手就往外走。
苏文飞跟苏文翔也抱着弟弟妹妹跟在他们身后,嘻嘻哈哈的,倒是挺高兴的。
一路上能碰到不少熟悉的人都从家里走了出来,最近一直没下雨,不少地都开始干了,只能靠人力挑水浇水。
瞅着路边枯黄干草的田地,张杏花叹了口气,看来今年没准真的是要大旱一场。
周大牛他们也怕一直不下雨影响地里种的粮食,因此早就把麦苗子给拔了种上了耐旱的红薯跟土豆,省得再发生前几年那种事情。
那几年可真是把人们给饿怕了的。
晒谷场一直都是众人聚集开会的地方,苏茹兄妹的眼力厉害,老远就瞧见了被绑在中间的那几个衣衫褴褛的老头老婆子,来得早的人冲着他们指指点点的,脸色不大好。
“周队长,这些人是啥意思啊?”有人想要提前知道一点内幕,忍不住问道。
周大牛笑着说道,“不要急,等人都到齐了再说。”
苏茹注意到,他身边还沾着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一身干净得体的中山装,脑门梳的油光水滑的,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时不时的还要对着那几个老头老婆子骂上几句。
“那不是……老师吗?”
苏文飞注意到了其中两个靠的很近的老人低垂着头站的远远地,似乎对那个中山装男人很忌惮。
张杏花眯了眯眼睛,“那个男的好像是万秋的哥。”
表哥?
苏茹兄妹三好奇的朝着那个中山装男人看过去,只见他趾高气扬的冲着周队长说话,就像是上面领导下乡一样,气势足的很。
一看就知革委会的人。
对于那里的人,老百姓一向是不愿意招惹的,稍不注意没准就麻烦上身了,平时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就连公安的权利也被分给了革委会一些,现在以及未来十几年,革委会也都是一直维持治安解决各种事件的主力部门。
能够在里面混个一官半职的,就足以在这十几年横着走了。
苏茹也看见了王崇易。
这些天没见,老师的脸上有多了几处伤口,穿着单薄的衣服在这种天气冻得瑟瑟发抖,麻木的看着不断聚集过来的老乡们。
就算看到他们三兄妹也是很平静的就收回了视线,显然不打算暴露出认识他们的意思。
苏茹微叹了口气,以后著名的教育学家,为国家做出巨大贡献的伟人此时沦落到这种地步也是让人唏嘘,所幸东乡大部分人虽然对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斤斤计较着,可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