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臧苦笑:“如若不是太子没长大,我早就离开皇宫了。”
他当初不是太子的话,伊牧就不用跟他入宫了,也就不会有后面那么多事。
可这天下没有假设,一切都是命数。
戒誉走到他身边,他没什么宽慰的话,说什么都是苍白。
当年伊牧死去,胥臧深受打击,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他睡在酒窖里,将自己泡在能解千愁的酒缸中,在晨光中睡去,深夜醒来,如果不是还能动,就是一具臭烘烘的尸体。
杨三劝不住他,心神俱疲,没办法,找来了戒誉。
戒誉带来了伊牧许多年前放在他那儿的另一块玉佩。
这是许多年前,伊牧放在他那儿的,说是如果他发生意外,就把玉佩交给胥臧。
那是能号令整个伊字商号的玉佩,一块白一块黑。
戒誉告诉胥臧,伊牧把这两块玉佩都留给他,是希望他能做到一个帝王该做的事。
他有精锐的军队,有天下三分之二的财富,一定能带领旭国走向更繁荣昌盛的未来。
胥臧就这么被伊牧留下的两块东西拉回了人间,他开始正式自己的身份,做一个好帝王。
百姓们都称他为天君,意为天神下凡,带领人们走向光明的神。
可胥臧却知道,如果不是伊牧,他早就抛弃了自己的子民,或许会在某一日喝的酩酊大醉后,再也不醒来。
戒誉劝胥臧,“你总不能自己过一辈子,天下女人那么多,就算不喜欢名门之女,随便一个女人,你娶了她,以你现在的威望,那些臣子也不敢说什么。”
这些年,戒誉一直劝胥臧试着去爱别人,他不想看着胥臧到年老,还是一个人孤老无依。
荣华富贵都是虚的,身边有个人陪伴,才是最要紧的。
胥臧摇头,站起身,看着窗外的斜阳。
“师兄,我这辈子只会爱一个人。”
心就这么小,装了一个人后,别的东西就塞不下了。
十多年前,胥臧从马车里出来,对于未知的山上忐忑不安,可一眼就看进了一双温润如水的眸子。
那么温柔的眼睛,那么漂亮的人,对他微微一笑。
一眼入心,从此就成了执念。
不可能忘的,这辈子,都忘不掉。
西凉国,边关小城。
杨三给闹肚子的小孩开了药方,得了小孩母亲送的自己做的奶酪,还有连声的感谢。
他摆摆手,笑着说自己只是普通的大夫,得不起活菩萨这个称号。
斜阳西垂,杨三关了店铺,伸了个懒腰,往家里走。
拉雅在前头等他,手里提着两个大纸包,里面是切好的卤牛肉和羊腿。
杨三一见她,加快步子,人未到跟前,已经先一步笑出来了。
“公主每日都在这里等我,真像极了等丈夫归家的妻子。”
拉雅俏丽的脸上飞上两抹红晕,不由分说的抬脚向他踹去。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这是去看伊牧,顺道!顺道你懂不懂!”
杨三嘴角扬着坏笑,“伊牧就要离开西凉,你以后可没机会了。”
拉雅一愣,问他:“待的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开?”
杨三摇头,他也不清楚伊牧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