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雪停了,老头子摇摇头,拒绝陆青尧递来的香烟。
“抽惯了旱烟,你自己点上。”
这故事实在太过沉重,陆青尧抽了口烟,想起来李小芸和伊牧的舅舅应该都算是新生子,便问他们成年时都经历了什么。
老头子凑近长长的烟嘴口,嗅了一口,乌紫的嘴唇动了动,吐出一个从不对外人说的秘密。
“小芸她,其实不是我们的亲闺女。”
陆青尧的动作一顿。
来了,剧情当中根本就没提到的隐藏点,或者说是,被主神司那群人后加上去的剧情。
活到这把岁数,儿子出息,在镇上买了房,吃喝不愁,按理说,老头子不应该是这幅麻木的愁容,但他偏偏看着愁容满面。
老人的背有点驼,坐在床上,看着只有小小的一团。
“我儿子十八岁那年,差点死在女人身上。”
原本还算老实的孩子,突然疯狂的迷恋男女之间的事,日以继夜,一刻不停的在女人身上,用刀架在他脖子上,都不能让他停下来,
二老急得头发都白了,差点动用下下策,把儿子下面那东西剁了。
但是男人那东西没了,还怎么传宗接代?连女人都娶不到。
关键时候,一个道士路过村子,说是要拿老子十年命,换儿子管住下面那东西。
当年的诅咒,说是迈不过去十八岁的坎儿,便是死路一条。
十年寿命换儿子平安一辈子,老头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至于女儿,她本是那村子的后人。
李小芸的亲妈是那个被火烧没的村子里人,李小芸的姥姥姥爷都葬身在那场火海里了。
李小芸母亲郁积过度,生下她后就死了。
那一年,村里的人像是应了报应不爽,一个个接连死去。
老头那时候才娶媳妇,俩夫妻心肠好,把尚在襁褓中的李小芸收留了。
这一养就是十几年,后来李小芸为了给弟弟念书,出去打工,十八岁的时候遵从父母的意见回来。
老头老太太赶在傍晚,没人看见,带着她去林子外拜了拜。
李小芸这些年不说过得顺风顺水,倒也算平安。
身上流着那个村子血的孩子,似乎没有受到诅咒的影响。
老头心里存着侥幸,对陆青尧说:“小牧身上流着小芸的血,等他十八岁前一天,去林子歪磕几个头,会没事的。”
他可以说的很轻松,陆青尧却不敢轻易的拿伊牧的余生来赌。
陆青尧预定了飞机票,如果伊牧一旦表现得不对劲,他立即带他回去,预约顶尖专家,为他检查身体。
伊牧已经不在窗边了,陆青尧在楼上的房间找到他。
他又睡觉了,好像一直很困似的,也不想讲话。
很快就到伊牧生日前一天,村里的年味越来越浓了
在镇上住的年轻人,还有在外面打工的人,穿着新衣服,怀里抱着孩子,还有沉重的行李。
老太太早就准备好了祭祀用的东西,鱼肉蛋和豆腐,还有火纸。
陆青尧给伊牧穿上最厚的衣服,脖子上围了条大围巾。
伊牧已经蔫了有好几天,谁搭话都不理睬。
陆青尧心里急的不行,就等着这一天过后,看伊牧身体到底会不会出问题。
他一刻都不想在这个村子里待下去,只想快点带伊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