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道:“不怪郡主不知,这文家并非是什么世家大族,勋贵豪门,而是再普通不过的寒门,家有薄产,却并不丰厚。
这文家哥儿名唤文炎敬,原是我家夫君的门生,因品学兼优,才华不差,再加上前年中了举人,夫君便想着把他收做自家女婿。
一开始夫君本是打算将墨兰那丫头许给文家哥儿的,未曾想永昌伯爵府的吴大娘子也看上了墨兰,聘了给他家六郎为妻。
永昌伯爵府势大,文家又只是寒门,夫君权衡再三之后,便将墨兰许给了梁家,准备将咱们家如兰许给文家哥儿,原本两家都说好了,就差下聘了。
不想文家哥儿却也是个有志气的,非得等恩科高中之后再下聘,如今恩科张榜,文家哥儿高中二甲十三名,这不立即就带着聘礼上门提亲了!”
“贤伉俪果真高义,竟肯将嫡女下嫁于寒门举子,当真是令人佩服!”
王氏的话刚刚落下,张氏便出声附和,两人一唱一和,就这么将此事给定了性。
身为嫡女的如兰,被盛紘许给了出身寒门的文炎敬,文炎敬倒是好运气,错失了一位庶女,却娶回去一个嫡女,如此一来,别人对盛紘夫妇便只有夸赞,说盛紘持节高义,言出必行,而不会有半点毁誉了。
一旁的平宁郡主,脸上的神情虽然如常,然眼眸之中闪烁的目光却依然带上了几分阴沉。
再结合方才王氏话里的那些捧高踩低的人家之类的高傲如平宁郡主,早已将其默认是在说她了可为了儿子齐衡的心愿她忍了。
可现如今,一切都为时已晚盛家的两个女儿皆已许了出去。
平宁郡主心中一凉,只希望自家那个宝贝儿子知道此事时候能够想通吧!
张氏却时不时的便会瞥一眼平宁郡主注视着她眼神之中的细微变化,面上虽没露出什么一样,然心中却满是嘲讽。
说实在的,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张氏都对平宁郡主没有半点好感原本这也没什么,两人并不相识,也不打交道,她自高傲她的,与张氏没有半点关系。
可是嫁给了卫允之后知道平宁郡主以前是如何如何的看不上明兰之后,张氏对于平宁郡主便从无感上升到了厌恶。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就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惯会捧高踩低的家伙有本事当初别去捧邕王府的臭脚啊!
不过是一个空壳子的齐国公府她自己又只有一个空头的郡主衔既没有强势的外家帮扶,丈夫齐国公盐都转运使的差事也早就丢了,如今只在朝廷挂了个虚衔,没有半点实权。
儿子齐衡也只是个小小的举子,连个进士都没考上,也不知她哪来的底气高傲,休说是英国公府了,如今的齐国公府权势,就连永昌伯府和忠勤伯府这两个盛家的姻亲都比不过。
永昌伯爷怎么也是在军中带着一营人马的,这次西征之中,也立下了不小的功勋,永昌伯长子梁昊,可是从四品的南镇抚司镇抚使,天子亲卫,何其荣耀!地位权势几乎与开封府尹相差无几。
再说忠勤伯府,忠勤老伯爷也在军中任职,职位不低,更别说忠勤伯的次子袁文绍了,正四品的锦衣卫指挥佥事,兼黑甲军统领,手里头握着的可是八万多的黑甲军,正儿八经的实权大将。
张氏实在是想不明白,区区一个只有空衔的平宁郡主,哪来的那么多傲气!
今日张氏为何出现在盛家,便是知道了平宁郡主提着礼物去了盛家的之后,这才匆匆赶来的,连拜帖都没送。
怎么得也得好好地恶心恶心这家伙,给明兰出出气。
别看张氏平日里待人处事都是一团和气的样子就以为她是什么善茬,张氏骨子里头高冷着呢,不过是和卫允待在一起久了,被卫允潜移默化的影响着,才变得随和了许多。
若是依着张氏以前的性子,可不是就这么揶揄平宁郡主几句,明里暗里的悄摸恶心几句就完事儿了!
···········
永安元年四月初三,陕西布政使方贺文忽然病重,卧床不起,已无力再理陕西政事,其子方觉代父上奏乞骸骨,归家养病!
方贺文已近古稀之年,精力早已大不如前,在数年前便曾向先帝上过归老的折子,可惜却被先帝给驳了回去。
一方面是因为方贺文确实能干,有他在,则西北的边军便没有后顾之忧,二则,是因为先帝早已察觉到了自己每况愈下的身体,心中已然开始物色起接班人来了,届时新老政权交替,朝局势必会出现一定的动荡,陕西既有富庶的三川之地,又是阻拦西夏入侵的屏障,决不能有丝毫变故。
而后新帝继位数月后,方贺文又上了一道折子,同样是辞官归老的折子,可刚刚即位的永安帝还没来得及回复,西夏便打了过来。
战事一起,哪有临阵换将的道理,而且对于陕西的事务,没有人比方贺文更熟了,方贺文也知事情的轻重缓急,当即便投入到紧张的备战之中,调动陕西境内的所有资源,全力支持榆林的英国公。
持续了大半年的大战结束之后,又有战后西北地区的重建,新纳入版图之中疆土也需要治理等等一系列繁重的事情,终于将这个年近古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