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唐对她也有点同命相怜的意思,大家都是很小的时候父母离婚,自己好歹还有个父爱如山的老爹。这个小姑娘就惨多了,父母都不管,只能跟着爷爷奶奶生活。
所以李唐对此很理解,一个既没有靠山,又没有资源的小姑娘,想要改变现状,只能是不放弃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哪怕这个可能微乎其微。
正是出于这种心理,李唐听到她的夸赞,摸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朝她翻了个白眼:“谢谢哦,我谢谢你一家门!”
黄亦咯咯咯直笑,故意大声道:“李哥,我说的是真的。”
其实李唐越是这种态度,黄亦越是觉得自然。年轻人嘛,大家在一起开开玩笑,斗斗嘴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如果你过分客套的话,那么双方的距离就越远,甚至有种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感觉。
开机这两天基本上以拍摄空镜头为主,主要是磨合。别看他们都是北电的同学,常常会为了一个镜头,一个构图吵得不可开交,好象人人都是艺术家,但程尔每次总是很坚持,话不多,但抗到底,最后大家不得不接受他的意见。
这是一个导演的基本素质,如果连一个剧组的掌控不了,李唐估计真的应该好好考虑一下,该不该给予他足够的信任。
今天是第一次拍有人的戏,而且还是一场重头戏,拍摄地就在延安路上的国际贵都大酒店的大堂。
这次剧组能够轻易进入酒店大堂拍摄,还真多亏了黄亦,因为她之前就是这家酒店的前台,酒店方面为此开了绿灯。
这场戏讲胡天在酒店大堂等朋友,但朋友爽约了,他无意中碰到一个无人的箱子,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他拿起箱子就跑。
这场戏一共三个要素,第一个是等,等着朋友借钱救命,但朋友迟迟未到,显然是被放鸽子了之后的沮丧心情;第二个是慌,当他碰到那个箱子,发现绝对不是一个寻常箱子时,想要占为己有的慌乱心情;第三个是逃,终于下定决心拿了箱子就逃的迫切心理。
“李哥,可以开始了。”
现场机位已经架设好了,灯光调试到位,只是这个草台班子压根没有监视器啥的,导演程尔就站在摄影机边上,还有一哥们手里拿着秒表掐时间。
说是可以开始了,其实并不是开始实拍,而是先演,确定没有问题了,再根据秒表掐出来的时间,测量所需胶片的长度,最后才开始实拍。
因为没钱,胶片都是精打细算的,确保每一帧胶片都要有效,没有第二次机会。就这点而言,所谓监视器也就失去意义了,因为你没有重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