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个哥哥,高高的个子,戴着副眼镜,看起来很斯文。
此时他正在拍摄现场的房间里嘴里念念有词着打转,旁边还有三个同龄人,高矮胖瘦不一,他们在戏里都是哥哥的同学,从事地下抗日救亡运动。
他们都是当地话剧团的年轻演员。其实从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开始,各地的话剧团逐渐走向没落。原因多种多样,电视机的普及是一方面,毕竟大家更爱看免费的电视剧,而不是花钱去剧院看戏。
缺乏原创,推陈出新不够是另一方面。就比如李唐所在的上海话剧中心,当年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就是靠《商鞅》、《正红旗下》、《乌鸦与麻雀》、《Yi市长》等经典话剧包打天下,经久不衰。
但是进入九十年代以后明显感觉到跟不上趟了,于是根据当下的现实题材又创作了反应出国潮的《留守女士》、根据著名作家林为民的同学黄安仪创作的同名改编的《长恨歌》,包括徐光头自导自演的那部很适应潮流的《股票的颜色》都获得极大的好评,同时也为话剧中心创造了不少经济价值。
其实话剧说到底还是小众艺术,是一种都市文化,不是大众消费品。上海和京城因为都市人口的基数大,小资和文化人比例比较高,才使得话剧中心和京城人艺能够长久不衰。
但相比地方上,以往每个省、每个市,甚至到每个县都有话剧团,可随着时代的发展,话剧团正在逐渐被淘汰。
别的不说,就说遍布京城的那些文化界的北漂们,动不动就是哪个话剧团出来的。
当地的话剧团情况也一样,基本处于吃不饱饿不死的境地,过去挑大梁的有本事的都出去了。下海的下海,北漂的北漂,就剩下一些老弱病残。眼前这几位就是话剧团全部的年轻演员,当初试镜就是从他们四个人当中选出有戏份相对重的哥哥的角色,其余都是跑龙套。
看到执行导演推门进来,特别是后面还跟着李唐的身影,刚刚还在打转念念有词的那位演员顿时眼睛一亮,连忙迎上来:“王导!李老师!子怡姐!”
如今李老师这个称呼对于李唐来说绝对是实至名归的。
这几位当地话剧团的年轻演员态度很端正,前几天没有戏的时候也天天跟着剧本到现场学习,亲眼目睹了李唐是如何指导仲村亨。
他们非常珍惜这个机会,对于他们这种地方话剧团的演员来说,能够出演楼烨的电影,甚至能够跟大明星张子怡对戏,简直就跟天下掉馅饼一般。
虽说他们的戏份,可能观众看过电影之后压根就记不起来他们是谁,但站在一个普通演员的角度来说,这就是一份资历。下次如果前往剧组试镜,甩出这份资历,找一个合适的配角应该不成问题。这等于是给了你迈入影视行业的敲门砖。如果你足够幸运的话,能够让大明星张子怡、李唐记住你,也许迎接伱的可能就是一条康庄大道。
王导走进来并不啰嗦,直接跟年轻演员道:“导演请李老师来指导一下你的表演,你要好好学习。”
年轻演员忙道:“谢谢导演!”
然后又冲着李唐:“谢谢李老师!”
李唐点了点头,回头跟张子怡道:“子怡,我们开始吧。”
“没问题!”
张子怡说完便主动退到房子外面。
其余三位龙套也马上各就各位,想到和李唐老师一起演戏,这几位脸上都透着兴奋。
《紫蝴蝶》的剧本里的台词很少,张子怡饰演丁慧和哥哥之间只有眼神的交流。
哥哥从事抗日救亡运动,而妹妹却偷偷爱上了日本人。所以每当看到哥哥和他的同学正在开会,印刷抗日传单,妹妹的眼神是复杂的,有担心,有惭愧,更有欲言而止。
应该说张子怡的表演非常准确,尤其是她那双纯净的大眼睛,如同一张白纸,各种情绪象各种颜料,构成了一张绚烂的图画。
那位饰演哥哥的年轻演员,并不是说他的演技不过关。象他们这种地方上的话剧团,很少有上戏、中戏或者北电科班出身的毕业生,大部分都是话剧团自己办的学员班。有点类似学徒的兴致,一边学习一边实践,慢慢成长起来的。可别看这种学员班,八九十年代很多大明星都是从学员班里出来的。
演技虽说不错,但当他跟张子怡对戏却明显接不住,原因就是小张同学自带明星光环,气场太过强大,搞的年轻演员未演先怯,甚至都不敢对视。
但李唐的示范就轻松多了,因为在他眼里妹妹就是一个小女孩,跟他平时看肖肖是一样的。目光永远是柔和的,宠溺的,而且他还加了些肢体语言。比如张子怡走到他身边,低头看了看他手里抱着的厚厚一叠抗日传单,又仰头看着他,目光复杂,嘴唇哆嗦,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
他知道妹妹可能有事,但工作要紧,他只能腾出一只手,揉了揉小张同学的脑袋,报以温和的微笑,好象再告诉她等自己回来再说。
只是当他刚走出门就遭遇到了日本人的刺杀,原来他从事的反日活动早已被日本人获知。在屋里的小张同学看到了这一幕,正欲跑出来救哥哥的时候,被哥哥的一位同学拉住。
入戏的小张同学力气很大,差点就挣脱了,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