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南风嘶了一声,凝神道:“这个苏远谦,我记得他有个小妹妹,是我母亲给说的媒。”
李夫人又不经常说没,她自然印象深刻。只是没想到这苏远谦原来竟是杭州织造局的苏溢。
想到这里她又问:“这苏溢什么时候调进京的?”
“那至少是几年以后了,”晏衡道,“如今他才是个芝麻官,哪能那么快升迁?他这个名字是讳名。仁祖皇帝的名字里有个益字,原先不知道,后来进京他就改名了。”
仁祖就是现任皇帝父亲,其实本朝对名字忌讳已经不如前几朝讲究,至少没到需要弹劾的地步,然而官员对君上总还是要讲究几分的。
改名的事倒不重要,只是这媒做的有点蹊跷。李南风皱着眉头算了算时间,明年就是李存睿出事的时候,再后来又是李挚出事,几年之后那也就是李家正值得谷底的时期。
就算是苏溢被提成了京官,那么也没有理由认识李夫人,李夫人怎么会替苏溢的妹妹做媒呢?
晏衡想了半日:“这苏溢没得罪过你母亲吧?”
李南风抬眼。
他接着道:“你看上回她就给东乡伯府的杜全做媒来着……哎,你这死婆娘!”
话没说完他抱着脚跳起来。
李南风寒眼收脚,拂了拂裙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苏家妹子嫁去林家之后,还跟夫婿以及苏远谦的夫人一道来过咱们家两回呢,不然我怎么会知道?”
当她听不出来他在揶揄李夫人上回把谢莹祸害给杜家的事呢,可不就该挨踹。
晏衡把脚放下:“这就奇怪了,这苏家跟你母亲又有什么渊源?”
李南风想了半日,也说不上来。前世发生的事情,如今都无法考究了。
“算了,说正事儿吧。”晏衡道,“这个苏溢既然就是我们认识的苏远谦,那就好办了。
“苏远谦从一个小吏升迁到户部员外郎,而且还得到你母亲的赏识,为他妹妹说媒,说明是有可取之处的,咱们可以利用这点,通过他达到让胡宗元进京的目的。”
“倘若是个明白人,那就直接跟他明说得了!”李南风道。
永王府虽说地位高,寻常人惹不起,老百姓眼里皇家的人也是至高无上,可是官场上的人又谁不知道,谁掌权谁才说了算。
这永王府还真就不如李晏两家,甚至连几家国公府与尚书的势力都比不上。
所以若是明白人,就该知道听谁的,这姓胡的再闹下去,对他们杭州织造局也是不利,不是么?
“正好侍卫要去淮安办事,我让他们顺道去趟杭州。”
“行嘞。”
有他这话李南风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起身道:“我先回去。”
晏衡道:“干嘛就走?点了你谗嘴的肺片啊!”
“我娘不让我多出门。”说完李南风便又把先前的事给说了。
晏衡道:“无端端又抄什么经?那我点这么多吃的怎么办?”
“让人送回府去,你慢慢吃!”
李南风穿上披风,去意已决。
晏衡拦不住,只好由她走了。
……
李南风不知何故李夫人不让她进宫,但既然她这么说了那她就这么做罢了。毕竟荣嫔老是跟他提到太子,总让人有种想把她和太子送作堆的感觉。
当然,她不认为荣嫔有这个本事做主张,那么说来说去,还是皇帝属意她罢了。
那么皇帝为什么属意她呢?还不是因为她是李存睿的掌上明珠,除去爱乌及乌,尊敬这位太师之外,还因为她要是嫁给他的宝贝儿子,将来李家一定会成为力挺太子的坚实力量。
这倒无可厚非,世人有几个不自私?皇帝还只是跟李存睿在缠磨,并不曾强迫她。
总之不进宫对她而言没什么损失。
一连多日就在府里抄佛经,闲时跟兄弟姐妹们消遣消遣。李挚来过问过她名单后续,当然本意是怕她胡闹,看她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也就不说什么了。
李南风也趁机向他打听苏溢。
李挚道:“不熟。”
她不死心,又趁着李存睿独自捉棋的工夫陪他走了两局,问他:“孙易芳孙大人走了不曾?”
李存睿道:“没呢,哪那么快。”
李南风又问:“那父亲认识杭州织造局的苏溢么?”
李存睿抬头:“你认识?”
李南风摇头。李存睿道:“我也不认识。”
父子俩都不认识了,那这苏溢后来为何会结交上李夫人,李夫人还替苏家小姐说了媒呢?
苏溢进京之前连仁祖皇帝的名讳都不知道,可见并不是什么重要的官职,进京之后肯定也不是一步登天,直接做到了户部员外郎。
苏家小姐能嫁进御史家里,这是高嫁呀,李夫人难道真的就很喜欢做这种门不当户不对的媒不成?
李南风认为不可能。
此事加上前番与太皇太后聊天后的变化,李南风觉得李夫人有点陌生了,两世里对母亲的印象都是顽固,刻板,不近人情。
如今当然还是这样,但又仿佛不止如此,李夫人跟太皇太后争执的还能有什么事情呢?只能是高家